毒蝎嘶了一声,再向她们冲来。
万里枯山满目骸骨,六合浑然一色,如同被一抹沾血的旧布盖着,又浊又沉,氛围里清楚是刺鼻的腥味。
“你终究醒了吗?”
玉卮又问:“那你双手那边呢?”
天上不时掉落古怪的火球,脚下一不谨慎便会踏入悄无声气的可骇流沙。临邛没法将灵魂悬于空中,只能像人普通艰苦行走。她身后的玉卮更是半死不活,一身沉重铠甲也不脱去,被热风烧得滚烫,汗水已然蒸尽,口干舌燥腹中□□,面前的风景却全然没有变过,临邛也有些烦躁了起来。
玉卮没话说了。
临邛提了一口气想要和那毒蝎玉石俱焚,待那毒针冲着她胸口刺来时,玉卮猛地一撞将临邛撞飞出去,毒针突入沙地,却和前一次分歧,全部沙地变成了紫色,那是被它的毒液感化出的可骇气象。
临邛面前发黑,没想到她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感到饥饿。
“妖界?”
临邛拖着半死不活的玉卮往山下走,玉卮稳了几步没能稳住,被活生生地拽着往前挪,行动盘跚,走一步咳三咳。
玉卮想想感觉好笑:“在去人界擒你之前,我正在妖界忘命谷缉捕冥府逃犯。那逃犯倒也不必在乎,却被谷里剧毒妖兽溅了一身的妖气,即便四界里走一整圈也遣散不尽。想是那忘命谷的谷主返来,见他的敬爱坐骑被杀,怒从心起,寻着妖气将我拽了返来。本来你我之事在人界便能处理,恰好生了这变数,我也是没推测。”
“妖界。”
临邛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愣了一愣。
玉卮垂着肩,嘴角下巴另有擦抹残留的干枯血迹。她神采如纸,面上去带着衰弱的笑:“小娘子这是深思了出阵的好体例?还是想拉着身残志坚的本将军在这随时能够蹦跶出妖兽的荒山野地里漫无目标地走上几个来回,就为了碰碰运气?”
当真是自作孽。玉卮哀叹道:“如果我的山海画戟在手,只需一斩就能将这小骨头斩个粉碎。”
即便她曾经死过一回,但她还是对灭亡有畏敬于惊骇之情。
临邛和玉卮都没推测会有这番变故,那毒针刺来,两人一左一右倒是逃得工致,却腾空顿住,被那白骨鞭紧紧一抻,摔了返来。
“这是何地?”临邛问道。
国之边疆蛮族还是不时侵犯,朝堂*天子脆弱,若不是她带着鬼兵一起抵挡,恐怕大虞帝国早也颠覆。蛮族未除,她岂能在此灰飞烟灭?
“如果忘命谷倒好,地形和妖兽我都熟谙,起码能带路出去。可这破处所本将军是当真没来过,想必是妖兽布下的幻景。”玉卮本就受伤气虚,这一番话说得她轻喘不已,差点儿接不上气,顿了半晌连咳了几声算是缓过来了,再开口气又弱了些许,“道行高深的妖能布下个全界,无边无边,想要走出迷阵只能找到阵眼……本来以你我之力也驳诘事,只不过……”她将手臂抬起,“这白骨鞭当真斩不竭?你且解下尝尝呢?”
毒针猛地插-入沙地中,仿佛一颗巨雷轰然,将沙炸得漫天,糊了临邛满眼,双眼当场不能视物。
很较着玉卮的环境更糟,她不但耗光了体力,重伤之下认识也愈发恍惚,身子摇摇欲坠,一步都不能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