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喊，马秀英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转头，两个保卫亲兵正在前面全神防备的看着。
“别碰俺，俺呆一会儿！”马秀英俄然哭叫起来，疯子一样。
徐达在朱重八前面，瞅瞅那边又瞅瞅他，“重八哥，你早晨刚吃了六个馍，拿来的肚子？”
朱五以头抢地，哭喊，“救我，救我！秀英姐，救救我！”
马秀英无声的抽泣，漫无目地的走到帅府门口。那边亲兵们层层扼守，苍蝇都飞不进。
“厨房里刚烙的油渣烙饼，俺给你拿几张？”
“姐！”朱五也哭了，嘴里含混不清，“救救小五！小五没错，小五不该死！”
“爹，你胡涂啊！会死很多人的！”
“马女人有事和咱说。”朱重八皱眉说道，“她喊咱的时候，脸上仿佛刚哭过！”
“出事儿了！”朱重八慎重道，“归去让兄弟们都警省起来，濠州不安生！”
“人饿极了亲儿子都拿去换着吃，干儿子多了啥！”朱重八皱眉思考，“现在不是揣摩他为啥杀小五，而是要揣摩小五在哪儿？”
朱重八没理他，直到视野里看不到大帅府，才转头对徐达说道，“天德，你有没有感觉不对？”
她的脚步往前有了几步，却又俄然间愣住。
……
二更结束。
马秀英冲进厨房，慌乱的翻出几张还热乎的饼，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啥能够报信的东西。
蓝玉趴在地上，从盘子里咬了几个饺子进嘴大嚼，哭道，“哥，死也做个饱死鬼，饱死鬼才有力量掐他郭子兴个老嘎巴死的！”
徐达大惊，“那咋整？我们总不能杀出来救他吧！再说，这到底咋回事咱不晓得。”
“中！”朱重八大声回道，“要有糖蒜再给几头！”
说完，又浅笑一下，翻身上马，打马而走。
啪嗒，一颗泪水打在盘子上，马秀英泪如雨下。
“五，再吃一个，香菇肉馅的。你说包饺子放点海米味道好，俺特地给你寻摸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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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笑呵呵的直接揣怀里，“行，谢了马女人！咱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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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再次堕入暗中。
马秀英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她伸手抹着朱五脸上的泪，泣不成声。
马秀英拎着裙摆跑到门口，大喊，“朱重八！”
“啊！”
……
“你让俺咋救你？”马秀英哭道，“一边是养了俺二十年的爹，一边是你，俺咋救！五阿，俺心疼阿，像有人拿锥子扎那么疼阿！”
大帅，杀！
“姐！”
朱五的身子往前探探，目光炽热，黑暗中有了光就是有但愿，面前的人就是但愿。
砰！砰！
救还是不救？生养之恩大，还是姐弟情分大？
“但是只要你能救我！”朱五膝盖在地上摩擦，爬动着靠近马秀英，“姐，我不想去，我不能死，我不该死，姐！”
马秀英跪坐在朱五面前，含泪喂他。
“咱来找大帅，筹议下军务！”
“姐，你信吗？”朱五哭道，“现在这个景象，大帅不杀我，别人能让我活吗？”
……
“放开，放开俺！”马秀英尖叫着，哭着。
顿时，马秀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亲兵一双大手看似不经意，在饼子上捏了几下以后，才交给朱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