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朱五嘲笑，“咱是找寺庙化缘，又不找菩萨，报应啥！咱这是积善，如果找贫家小户化缘，才是作孽。何况如果这世上真有因果，如何不落在那些赃官贪吏身上。若真有因果，为何百姓过得猪肉不如！”
“重八，你现在是多大的官阿？”
四周都是从藐视他长大的乡亲，邻里街坊。朱重八脸都笑僵了，叔叔大爷的叫着，婶子大娘的问好。
有的兵士，抽泣起来。
这还是朱五麾下弟兄第一次出城，各个都是兴高采烈，精力抖索。
“几位大师，我等兄弟赶路饿了，到贵寺讨口斋饭吃！”郭兴扯着嗓子喊，“这大门紧闭，也不是待客之道阿！”
朱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四周的兵士都是流民出身，对菩萨本来另有三分害怕。此时看着这些和尚，眼睛能冒出火来。
道衍愣了半天，瞪大眼睛问，“您就不怕将来有……”
朱五又道，“哪怕我们手里有几个铜钱，就几个。我们的爹娘兄弟也不会活活饿死，也不会有人卖儿卖女。就几个，就几个铜钱就能救了我们一家的姓命，这有这么多钱！这能救多少人？特娘的，他们宁肯把这些钱藏起来，也不救我们，你们气不气！”
“剁了这些鸟和尚！”
郭兴贴着朱五右耳，“五哥，老贼秃的暗房里都是钱，铜钱都用竹筐装！”
再说古往今来有几个好和尚，后代社会和尚们开豪车住豪宅，骗吃骗喝骗炮打。现在这世道和尚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仗着不消缴税纳粮，各寺院并吞地盘，埋没人丁。乃至趁着天灾天灾借高利贷，放印子钱。
皇觉寺百十个和尚，连着方丈都被赶到大殿里。都不消逼问，贪恐怕死的和尚就把庙里存粮放钱的处所都说了。
“娃呀，你这是出息啦，能够你爹娘去的早，享不到这福啦！”
“气！”
皇觉寺山下的孤庄村，就是朱重八的故乡。
………
朱五不乐意了，改正道，“胡说，是化缘！化缘明白吗？”
朱五又笑笑，“是阿！我们祖宗八代都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日出而作，日落才气安息。一年三百多天，一刻不敢闲着。不敢吃不敢喝，干一辈子也特娘的攒不下几个钱！”说着，俄然进步音量，看着兵士们，“但是这帮和尚，另有当官的，另有财主。他们一辈子二两重的活都没干过，家里的铜钱却堆成山，你们佩服吗？”
“你们谁见过这么多钱？”朱五笑着问部下兄弟。
重八中气实足的喊一嗓子，几个孩子愣住，猜疑的转头，细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