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海道:“开口。此乃公堂之上,又不是菜市场,你们二人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在棍棒面前,任何巧舌回嘴都是徒劳。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人群当中,水桶腰普通的李八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到公堂之下,款款见礼,“奴家李八娘,叩见大人。大人好久没帮衬百花楼了,楼子里的女人都顾虑着您哩!”
范小刀也感觉奇特,昨日看到蓝知礼时,他不过一文弱公子哥,说话有些墨客气,怎得俄然在公堂之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莫非背后有高人指导?
“我们百花楼做的是皮肉买卖,又怎会藏纳这类伤天害理的东西?大人,赵捕头清楚是诬告。”
“没有别的?”
那道长看了一眼棋局,局面已掉队,若再被动接招,这一盘怕是有力回天。
他站起来,大声道:“孙大人,部属有新的线索禀报!”
孙兆海大声道:“这几日你关在牢中,又如何得知她是中毒而死?还说不是你做的?”
孙兆海又问,“你说孙梦舞身后满身无血,是中毒而死,可曾查到毒源?”
孙兆海道:“可卷宗上说,孙梦舞前去黄府的途中,有很多人在马车上见到过她。”
为官审案,一曰官威,一曰气势。厉声问话,有震慑之意,可扰民气神,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孙兆海长年审案,天然精通此道,这一声厉喝,让在场世人吓了一跳。
道长将棋子一推,站起家,道:“这件事,就到百花楼为止吧。”
李八娘道:“一派胡言!”
世人又笑。
堂下围观百姓看热烈不嫌事大,听到案情有起伏,纷繁道:“让他说!”
孙兆海没有持续在血衣一事上过量胶葛,道,“传人证李八娘!”
世人轰然大笑。
声音极大,在公堂以内绕梁。
李八娘也不甘逞强,道:“如果能找到,老娘我一口全吃下去!”
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
蓝知礼却道:“大人说草民杀人,可有证据?”
一名衙役拖着一个盘子,装着一件蓝色长衫,上面感染了鲜血。孙兆海道:“当夜你在城隍庙被捕之时,身上的这件血衣又如何解释?”
蓝知礼有些慌神,道:“这个案子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我是在牢入耳别人提及。”
偏堂。
赵行道:“如果能找到呢?”
赵行握紧了手中那封信,颠末骗银子的那一出,他也思疑信中内容的真伪。
世人见到蓝知礼如此回嘴,倒也感觉无可厚非。只是,吼怒公堂,弄得一个审判不伦不类,让孙大人有些丢脸。
范小刀见状,低声对赵行道,“这案子审得太儿戏了吧。”
孙梦舞的案子,若说杀人动机,情杀确切是个很好的来由,但此案的关头在于,这些血衣、人证,都是直接证据,并没有直接证据表白孙梦舞是死在蓝知礼手中。
孙兆海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李八娘,本官问你,堂下这位,你可熟谙?”
三位主审官相互对视一眼,只得道:“说下去。”
“没有。”
大理寺少卿来到孙兆海身边,私语了几句,孙兆海道:“被擒当夜,你亲口`交代,是你杀了孙梦舞,并且另有供状为凭。本日却当堂翻供,此乃对朝廷大不敬,鄙视公堂,来人,先重打四十!”
李八娘道:“是的。”
四名快班衙役出列,将蓝知礼按在地上,一通棍棒,打得蓝知礼皮开肉绽,哀嚎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