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虽说这般吃法稍显密切了些,可如果真拂了他的意,心下也实在过意不去,呆了呆,便伸开口凑了畴昔。
“开口!一条老阉狗罢了,凭你也配群情本宫?”
“多谢娘娘指教,老奴入宫几十年,一贯忠心耿耿,谨守端方,如果天意不倦,早二十年便该死了,现在一把年纪,存亡早就看淡了,不过量活一天,多为天家尽一天的忠罢了。”
焦芳听着那怨毒的言语,长叹一声,背转过身去,朗声道:“来人,送娘娘上路。”
徐少卿口中含着那葱管般的纤指,只觉苦涩柔滑,尤胜那入口的菜肴,又见她媚眼如丝,娇喘细细,不由心头一荡,忍不住低声叫着:“公主,公主……”
十几名青袍内侍面无神采地簇拥着一抬绯红锦缎的肩舆,沿街快步朝西苑而去,一起行色仓促,直到那片略显萧瑟破败的院落前才停下来。
“哟,还觉得你焦大掌印只登太后的门槛儿呢,本宫本日这面子可真够大的。”
“这是?”
不管何时何地,这双眼都是明润如玉,勾魂摄魄。
肩舆落地,门帘掀起,一名身穿坐蟒锦袍,外罩貂裘大氅的老者探出头,两旁的赶快上前躬身扶住,搀着他下来。
他恍若未闻,一手将她搂紧,另一手提起筷子笑道:“公主可还记得那日在宝和号么?当时势出仓促,没几样拿得下台面的好菜,本日分歧,臣经心写了菜谱,叫京里的良庖特制的,不过依着公主的口味,还是全素宴,且尝尝如何?”
徐少卿说着,便将她放在软榻上,从鸽爪上取下竹筒,扬手将其放飞,便踱到中间,从中抽出一张半指宽的纸条,取开来看,却见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事急,速归!
他滑头地一笑,抱着她便来到案几前坐了。
他抽脱手,本身提着锦袍下摆上了台阶,徐行入内,只见孝感皇后谢婉婷端坐在椅中,好整以暇地品着茶,身边两名内侍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恐怕她会俄然跑掉似的。
肌肤胜雪,衬着那书卷般精美的菜肴,倒像盛在脂盘玉盏中,几点浓汁溅在中间,更显相得益彰。
这副模样岂止是没规没矩,的确是说不出的无礼含混。
“公主才刚醒来,手脚另有些不便,臣天然要奉侍得全面些,权当赔罪。”
正赞叹时,却见徐少卿已夹了一筷菜,先容道:“这菜是将豆腐、香菇、萝卜切丝精制,外裹紫英,煎炸而成,形如卷轴,故名‘云雾藏经卷’,公主一心向佛,这菜是定然要尝尝的。”
高暧脸上一红,只怪本身不谨慎又丢了丑,赶快将那蔬卷捏起来,却不知该不该再往口中送。
焦芳叹道:“人间哪有那么多称心快意的你情我爱?老奴倒是感觉,有人爱己,总比自家强求爱人的强。”
正自局促,却见他将筷子一搁,抓住她手,拉到唇边,张口便将那卷子咬了一口,咀嚼起来。
他涓滴不为所动,将铜镜朝边上一丢,双臂搂紧,俯到近处,垂眼望着她。
那内侍伏隧道:“回老祖宗,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老祖宗发落。”
“臣也想归去,只是外袍上的水气还未烤净,这会子山野间又寒凉得紧,如何走得了?”
那寝殿的正门大敞着,门口立着几个内侍,一见他来都纷繁跪倒。
“谨守端方?那本宫倒要问你,你一个司礼监掌印,又不是贴身的奴婢,常常出入清宁宫是甚么端方?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先帝时那老太婆临朝听政十年,是甚么端方?想着要把本身侄女嫁与陛下,光荣她顾氏一族,是甚么端方?现在没有圣旨便想要我的命,又是甚么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