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丑。”她不自禁的嘲弄了一句,眼圈却也红了。
翠儿昂开端,小脸早已哭花了,紧紧攥着她的手,抽泣道:“公主,奴婢还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若公主真有甚么不测,可叫奴婢如何好……”
她俄然感觉这么相携而行,似有一番别样的滋味震惊着心弦,之前从没有过,垂垂竟真的不觉累了,只是那颗砰跳的心如何也定不下来。
待那番役拜别,高暧吁了口气,遥遥的向那高处望了一眼,便穿过营寨,徐行朝坡上走去。
她耳根顿时热了起来,可又无言辩驳,幸亏脸上的红潮隐在夜幕下也瞧不清楚,定了定神才道:“是有几句话想与厂臣商讨。”
“我闷的短长,出去透透气。”
她惊呼一声,身子下认识地就向后撤,可那手却被死死攥着,如何也挣不脱。
高暧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下,不待她说完,便冲口惊道:“甚么?浑身是血?他伤了那里?重不重?”
面前那男人双眼圆睁,唇角犹带着笑,几近哼也没哼便向侧旁软倒。
都说劫后余生再相见时,总会感觉仿佛隔世,没曾想有一日本身也会碰上。
高暧拗不过那力量,只好被他牵动手,不知所措的跟在侧旁,过了一会儿,见毫无用处,也就不再挣动了。
他点点头:“公主垂询,臣自恭聆,只是营中人多眼杂,不若臣扶公主去山顶略坐半晌再说,如何?”
高暧缓缓展开眼,就见翠儿伏在一旁,目光中泪水盈盈,见她悠悠醒转,小脸上立即又现出欢乐无穷的神采。
高暧话一出口便有些悔怨,讪讪地辩白着,却掩不住脸上的红晕。
“我还走得,厂臣不必再那般了,嗯……稍稍借力扶我一下便好。”
高暧吃了一惊,想躲开,手却仍被他牵着,只能朝边上挪,不肯和他贴着。
“公主莫要曲解,这般扶着,走起来才不会累。”
她哪敢昂首,过了好半晌才悄悄瞥眼向上瞧,见那夜空中繁星点点,好似缀满珠玉的黑绸,灿烂夺目,确是美得令民气动。
徐少卿瞧着那张局促不安的小脸,仿佛恐怕本身再去抱她似的,浅浅一笑,也未几言,就伸脱手臂。
是实,是虚,是梦,是幻……
此次倒是翠儿掩口“噗嗤”一笑:“奴婢先前说公主克日变了,会念厂臣的好了,公主只是不认,现在可没说得了吧,嘻嘻。”
晚间风大了些,吹在身上带着几分寒意。
如此几次了两三次,终究有些支撑不住,寂然坐倒在地上。
她咬唇想了想,还是问道:“徐厂臣可在营中?”
方才鄙人面看时感觉黑漆漆的,现在站在这里,却见月光郎朗,照得四下里一片澄明。
“公主没试过么,晚间的景色要这般看才最好。”
“回公主,督主大人傍晚前说要上去巡查,至今尚未回营。若公主传唤,部属这便去请督主返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公主你终究醒了,奴婢可真真快被吓死了。”
她长叹了口气,渐渐搭畴昔,指尖还未触到衣袖,那只寒凉的手却忽的翻出,将她的手隔着袖管捉个正着。
翠儿将信将疑,兀自盯着她看了好半晌,见瞧不出甚么异状,这才稍稍放心,但随即小嘴一偏,伏在她手边抽抽泣噎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