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徐少卿看着她,只见因局促而生的红晕如胭脂般晕在那惨白的小脸上,平空增加了几分色彩,娇美之余缺也掩不住那份带着病容的蕉萃,像是因这一回,将好久沉淀的些许元气都耗去了。
高暧闻言,心头顿时又怦然起来。
他也没勉强,顺手将汤碗往妆台上一搁,并不起家,也不言语,仍旧挨着她坐在榻边。
她只觉心中恬然宁静,竟忘怀了统统的不适于滋扰,垂垂感觉眼皮发重了……
佛经?
他却似浑然未觉,又向里靠了靠,腿半架在床榻上,像是才算坐安稳了,隔着曳撒和软衾与她挨在一起。
方才还感觉这般切近非常不当,这会儿却没出处的发空,恍然间竟有些舍不得。
托着那蓝封册子,用纤长的手指揭开,轻启薄唇,念诵起来。
离了这里,他们还能像这般相见么?
她讶然一惊,见那册子上折痕毛脚殷然,显是常常翻看而至,不由问道:“厂臣一向把这经卷带在身上么?”
她不料他俄然开口,说得还是端庄话,惊诧昂首望,见他也正瞧着本身,俏脸不由一窘,回声道:“厂臣有话请说,不必告罪。”
烛焰轻颤,像也在招摇。
徐少卿也未几言,重又坐回榻上,却没再与她靠近。
“是,公主亲手授经,命臣修身养性,岂敢不遵?天然要卷不离身,勤加朗读,方不负公主一片情意。”
徐少卿似是从中瞧出了甚么,却也没说破,点头道:“既是公主这般说,臣便好放心行事了。”
他说着便在碗中舀了一匙,贴唇试了下温热,又吹吹凉,这才送到她嘴边。
心中六神无主的深思着,终究忍不住叫了声:“厂臣!”
见他重又拈起汤勺,在碗中悄悄搅着,赶快抬手摆了摆:“我已喝得足了,厂臣且放着吧。”
徐少卿却也有些愣。
她顿了顿,似是被甚么袭上心头,面带恐忧问:“前时厂臣曾说,当年那杀人凶徒尚留在宫中,此次……敢就是此人么?”
沉冷的语声似吟似唱,初闻有些怪,但很快又觉空灵至净,不含半分邪念,倒也颇与经中之意相合。
话刚出口,自家便吓了一跳。
徐少卿望着她,眉间揪了个疙瘩。
他面上答得恭敬,眼角却蕴笑觑她反应。
高暧本来昏沉沉的,当时的景象已记不大清了,但见世人来交常常,忙得团团转的架式,心中也有几分明白本身出了何事。
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他,却见那汤勺又送了过来,没何如,只好轻起樱唇,张口喝了。
“公主才刚解了毒,正该早些安息,臣原不该打挠这好久,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还望公主意谅。”
他嘴上告罪,抬袖就去帮她抹拭唇边颌下溅出的汤水。
高暧早羞红了脸,不自禁的又垂下头去,可恰美意中却漾着一类别样的欢乐之情。
他敛了笑,又跟着道:“不若如许吧,干脆便由臣读几段佛经,待公主睡了再走。”
徐少卿不着形迹的收回击,只留她怔在那儿不知所措。
莫非刚才那只是偶然间的一触,实则是本身想多了?
这温吞的小性子不过“温馨”了半日,才醒来竟学会扯谎了。
他悄悄一叹,正色道:“此次公主能得脱大难,实再是不幸中的万幸。臣本来还曾向公主夸下海口,说甚么定会护持全面,现在瞧着,实在有些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