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凛,方才觉悟这是有人忽施偷袭,若非徐少卿警悟,早一步逃出来,恐怕这时候他们已然惨遭毒手了。
那黑衣人丁不能言,勉强点了下头。
她急得语无伦次,颤抖着双手伸到腰间解开衣带,脱下褙子,双手撑着,遮在他肩头,不让雨水持续淋湿伤口,口中又急问:“厂臣,这刀子能够拔得么,我来帮你裹伤。”
她惊奇之余更是惊骇,缩着身子,瑟瑟颤栗,把头埋在那坚固的胸膛上,脑中几近一片空缺,只觉徐少卿却还是足不点地,不时闪转腾挪,避过迫身而来的暗器,耳畔呼呼风响,山林向后缓慢发展。
徐少卿此次早有防备,侧头避过,手上随即暗运内力。
高暧还未及反应,身子便已随他从篷顶穿了出去。
本身是从权不得已,反倒她像是正称了情意,这算何为么话?
高暧紧紧缩着身子,从他颈侧里望畴昔,远远地就看方才还乘坐其间的马车早已四分五裂,五六个恍惚的黑影正朝这便疾追过来。
“供出幕后主使,留你性命。”徐少卿冷然道,语声好像地府冥音。
“唔……”
几近与此同时,两名黑衣蒙面人已杀到近旁,各持一把寒光雪亮的长剑从摆布抢攻了上来。
徐少卿微微一笑,稍稍收了些内力。
稍稍给个好脸,便又没上没下的消遣起人来了,此人究竟是如何了?
这模样,便是须眉男儿汉怕也比不得。
徐少卿也没说话,这会子正将描金乌纱搁在一边,跟侧重又提起脱下的衣裳,拎在帘门处,把手扭着拧水。
这话听着像是没甚么弊端,可禁不住揣摩。
他惊诧一愣,待要拔出剑来,却觉脖颈一凉,喉间已被捅了个对穿,鼻中哼了哼,便倾斜着倒下了。
“臣这身子都雅么?”徐少卿俄然开口问。
愈温馨,便令人更加手足无措,更加心头怦然。
高暧在旁目睹了这一幕,张口结舌的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仓猝跑畴昔,扶住他急道:“厂臣,你如何样?”
那男人喉头咕哝了一声,却硬着脖颈子没答话。
“嗖、嗖、嗖……”
究竟是甚么人又要暗下毒手?
又瞧了几眼,便见他还是直直的矗立着,并没有伤重难治的模样,反而是那黑衣人面皮扭曲,额头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连眸子都突了出来,身子更是筛糠似的抖个不断,好似极刑加身普通,心头稍稍宽了些。
但毕竟怀中还抱着小我,耳听得那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高暧只觉那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衣衫早已被雨水打得透湿,却浑然未觉,
高暧这算是头一次亲见徐少卿杀人,并且还是近在天涯的处所,不由吓得呆住了。
才一昂首,便见那柄锋锐的匕首仍插在他肩头,入肉足有六七分,四周肌肉已然浮肿起来,鲜血仍在汩汩外流,但旋即就被雨水冲散了。
一颗甘露般的水珠从润挺的颌下滴落,自胸膛顺那起伏的肌理缓缓滑下,在略显昏昏的车内瞧着,竟似美玉上拂过一缕莹润的流光。
“你拔不得……上头有毒!”
徐少卿已得空闪躲,勉强将身子沉下数寸,避过关键,那匕首不偏不倚,正扎在了左边的肩头上!
高暧看到徐少卿受伤,顿时被吓住了,孔殷想上去瞧他,却又怕反倒好事,惶然站在原地,扭着衣角,只觉那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