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门,一股霉晦之气便劈面而来。
“公主莫非便忘了臣领着东厂?若连是否有人在外窥听都不晓得,这差事便不消做了。”
就见那钗头两翼祥凤,通体鎏金,上头还缀有珠玉,便知是好东西,本身几辈子怕都未曾戴用过,只乐得合不拢嘴,慌不迭的将两人迎进房舍,又教唆老伴去灶下烧饭烧汤,本身则引着他们去了卧房。
徐少卿闻言倒是寂然一叹。
却听徐少卿又幽幽隧道:“不瞒公主说,本日被这对农家佳耦误认你我是伉俪,臣固然惶恐,内心倒另有些欢畅。总感觉有桩心愿了了,此生已无遗憾,就算现在送了性命,也自不枉了。”
那老妇见她面带羞怯,眼中还模糊带着情义,因而更无思疑,赶快开了门,将两人让了出去。
徐少卿将药拿在鼻间嗅了嗅,便点头称谢。
“如何?臣说错了么?公主亲手疗伤,乃是天大的福分,臣天然感激涕零。”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瞄她那副局促样,公开里得意其乐。
高暧听那老妇一张口便将本身与徐少卿错认成伉俪,秀眉一颦,悄悄感觉不当。
“弄疼你了么?”高暧仓猝罢手惊问。
一片,两片,三片……
他的确是个奴婢,但她却从没这般对待过他,只觉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么特别,那么新鲜,那么令民气动……
高暧吁了口气,硬将手中的钗子塞畴昔。
高暧微微颦着眉,摆布望了望,见房中暗淡,四周土坯,房顶另有几处漏风,除了一张床榻和两口陈旧的衣箱外,甚么也没有,可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长叹了口气,先用热汤水将伤口四周抹拭洁净,从榻沿上端起那碗已捣作酱泥状的三七,却俄然发明里头没放抹药的东西。
偷眼一瞧,却见徐少卿那对眸子也正看过来,两腮顿时火烫起来。
高暧方才一向懵懵的,全忘了这回事,此时听他俄然提起来,仓猝窘着脸转过身来道:“你别动,我……我来帮你。”
指尖划过玉白的肌肤,触手还是微凉,仿佛他生来就是这般与众分歧,却又半点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话说得有气有力,还带着几分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