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心中一喜,身子微微探前道:“大师的意义是……小可所问为吉了?”
“女施主,这是方才那位男施主留与你的。”
徐少卿现在却也虔诚起来,微微躬身,正色道:“得闻大师佛法精研,德行高深,特来相问出息,还请大师不吝见教,指导迷津。”
言罢,冲外叫了一声,唤入一名小沙弥,叮咛他领高暧去静室外暂候。
高暧近前合十拜了拜,在蒲团上坐了。
那老衲顿了顿,又道:“施主是尘凡中人,老衲也不便多说甚么,只需服膺统统皆有缘法便可。”
而正劈面那高低两层的阁楼也是非常古旧,另有些剥落褴褛。
高暧稍稍松了口气,双手紧攥着裙摆,不断地颤着,孔殷地问:“那今后究竟是吉是凶?还请大师明……”
日光从背后的小圆窗散散的透出去,射在那老衲背上,恍然间如佛光出现。
翠儿此时已下了楼,奔到面前,一把拉住她,泣道:“公主,本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吓死奴婢了。”
前路怅惘,固然有他的承诺,可这一去以后,究竟还能不能和他相见相守?
徐少卿目送她出门,神采忽的一沉,带着多少黯然,转过甚来问:“不知大师如何解辨?”
却听那老衲续道:“而这中间一字,乃‘人’上加‘目’,欲指其人前后瞪视,坚毅不平,昂但是立,毫恐惧缩之意,若非如此,只怕早已身入鬼域了。”
徐少卿一怔,拉住她问:“公主还没问,为何却要走?”
为何这般一声不响,莫非真的连道别这半晌的工夫都没有么?
那劈面是一道门,有些陈旧,上头加着几道链锁,像是不常开启的模样。
徐少卿凝眉深思半晌,悄悄吁了口气,站起家来,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讲解,令小可茅塞顿开,多谢了。”
奇特的是,那老衲仍未睁眼,只口中默念了两句,便道:“施主所写‘暧’字,乃爪覆于心上,如利刃加身,多难多难,然其下以‘友’为基,应有朱紫互助,不至孤寂无依,‘日’在左边,为朝阳东升,前路光亮,或许灾害去后,苦尽甘来,也未可知。”
高暧慌得短长,只觉那最不肯看到的事已然成真,颤巍巍的将那信封翻开,取出内里折好的笺子,见上头只要短短的两行字。
她悄悄叹了口气,干脆便道:“那我们归去吧。”
那老衲道:“女施主所写这‘卿’字,摆布皆似刀斧利刃,表示此人身处夹缝当中,进退两难,战战兢兢,稍有疏失,便有覆亡之祸……”
她有些怕,却又忍不住去想,此时如有高人从旁指导,哪怕一定是真,却也能心生安慰。
那老衲慨然一叹:“明显生具慧根,却定要妄持执念,自来多情伤怀,人间又缘何必难深重,大略皆是是以。罢了,休咎如何,方才老衲已与男施主讲解过了,女施主自去问他便是。”
她见他言不由衷,心下便有些不悦,咬唇道:“我诚恳相询,厂臣为何不肯明言?”
只听那小沙弥道:“那位男施主已让师父叮咛下了,请女施主随小僧来。”
这时,那小沙弥已取钥匙除了链锁,伸手将那木门推开,便见内里是一片合围院落,不算广大,内里立着几棵枝叶稀少的大树,显得毫无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