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收了盒子,高小凡又抹了抹眼泪,“实在,我们从洛阳返来的时候,婆婆听到玄奘法师替你卜了《坤》之泰卦,再贵不过的好命的时候,可高兴了……但是,她又叮咛我们,不得别传。可万不想,这事还是传遍了隋地,前些时,婆婆的一些闺中老友来访的时候还直是道贺,可婆婆直说那是流言流言,要她们不要信赖……”
艳姨娘走得很宁静。
想起他绝望的眼神,不觉轻叹,“阿信,但愿你能够走过心中的那道坎!”一次已有断指之痛,若真接二连三,依他那‘大丈夫’的本性,那结果只怕无人能够猜想获得。
“还好,二哥,坐。”
吃力的抬动手,颤抖的摸上我的头发。艳姨娘口间断断续续的说道:“长大了,更美了,观音婢,恨姨娘不?”
想起她曾经将我高举过甚顶,也曾经极其爱好的教我唱江南小调,想起早逝的大哥,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咛……
高小凡和二哥仓猝谨慎翼翼的将艳姨娘扶了起来,又吃紧拉来迎枕让她舒畅的靠上。长叹一口气,艳姨娘这才看向我,拍着床缘,“观音婢,来,坐下,让姨娘好好的看看你。”
“好孩子,姨娘对不住你和无忌,无颜见长孙家的列祖列宗。”说话间,她不竭吐气纳气,眼中盛满的皆是懊悔。
浮生,不过若梦!
窦氏爱梅,满院种的几近都是梅花,在这夏季的季候,白雪红梅相映成景,时不时飘来的淡淡婢女,能够静民气神亦可醉民气神。
不知那些忍者是不是打了退堂鼓还是悄悄的冬眠等候更好的机会一击而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是面前回光返照的人?心中一涩,我哽咽说道:“姨娘说的那里话,姨娘将二哥不是教得很好么?父亲泉下有知,不定多高兴。”
很奇特,一年了,那些忍者再也没有呈现。
本已昏沌的眼越来越清澈,她表示,“安业、媳妇,快,快,为娘要起来,起来和观音婢说会子话。”
“是我,姨娘。观音婢返来看您了。”
本来,不晚。
我笑着将手中的盒子推到高小凡面前,“不必了。二哥在宦海上的开消多,留着给二哥罢。”
因为我对她撒了谎,说父亲在临终之前叮咛过我,若她有归去的一天,必然要将她葬在父亲的身边,之于深爱父亲一辈子的她而言,有这就充足了。
而我,则像国宝般的被‘供奉’在床榻上,不到中午气温升起,那些被李世民严格叮咛的丫环必不准我下床。
悄悄的趴在她的怀中,一如感遭到母亲归天之时的表情,我说道:“姨娘,您没做错甚么事,没甚么谅解不谅解的。您放心,爹和娘都不会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