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虽久在军旅当中,但并不代表他对魏国法律不熟谙,毕竟他也是想要如吴起普通出将入相,天然晓得公子卬所言无差。不过他天然不会为公子卬这三言两语所动,冷声道:“那按丞相的意义,我大魏数万精兵就该饿肚子等着你渐渐从大梁城运粮来么?”
“君上,这军情一日变幻万千,粮秣更是重中之重,一旦没法布施,只怕士卒思变,届时结果不堪假想啊。”庞涓倒是寸步不让,痛陈粮草及时送往军中的首要*******卿所言极是。”魏罃面露游移之色,瞥了言一边一言不发的弟弟公子卬,似有难堪的说道,“但是刚才丞相说得也是有理,这安邑仓中的粮食毕竟是要为百姓百姓所留,如果为世人晓得安邑仓中的粮食尽数调往火线,只怕思变的是民气了。”魏罃顿了顿,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当时便迟了。”不过庞涓还是在一旁冷冷的弥补了一句。
“庞爱卿之意是欲用安邑仓中囤积的粮秣布施雄师过冬所需。”魏罃并不焦急说出他的所谓一举两得之法,只是看着庞涓缓缓开口道。
不过公子卬转念一想,也无怪乎庞涓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口出大言,毕竟现在魏国还真就没人在军中的名誉能够与庞涓对抗的,这八万雄师如果不让庞涓带兵,只怕无人敢主动揽下这个重担,想到这里,公子卬也不免微微变了神采,涨红了脸死死望着庞涓,紧抿着嘴没有开口。
庞涓望着尽是笑意的魏罃,沉默了半晌,毕竟还是低下头拱手道:“臣觉得君上之法…甚好!”
“坐吧。”魏罃并不焦急开口,指了指公子卬身后的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实在战国期间的漕运已经非常发财了。南边的楚、吴、越等国专门设有划一于水军的“舟师”,大的水战更是层出不穷。而北方的诸国亦是具有大量的船只,就拿秦国来讲,在秦穆公期间便有一次范围颇大的水上行动,那便是极其闻名的“泛舟之役”(注)。相传当时秦国用船只运送了大量的粮食去往当时闹灾荒的邻国晋国,运粮的白帆从秦都到晋都,八百里路途首尾相连,络绎不断。能够想见穆公时秦国的漕运便是如此强大了,遑论已经是几百年后,位列天下第一强国的魏国了,因此对于数万人的粮秣公子卬才会如此有信心的说出旬月可至的话来。
庞涓闻言大急,不迭道:“但是君上,火线的将士们也需求…”
“固然你不记得了,但是为兄倒是服膺在心中,一刻也不敢健忘。”魏罃俄然面色寂然的叹了口气,缓缓道,“父亲他临终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单者易折,众则难摧。戮力一心,然后社稷可固…”
“君上圣明,臣弟觉得此策可行,既解了伐秦雄师的燃眉之渴,有并不算违背我大魏法律。”半晌以后,公子卬终究开了口,“当真是一举两得之法!”
听到这里,公子卬仿佛明白了些东西,神采微微一变,望向魏罃的目光也不由有些闪动起来。
“哈哈,如此甚好!”魏罃闻言,抚掌大笑两声,转头看向庞涓,面带浅笑的说道,“大将军觉得寡人此策如何啊?”
“记得!”公子卬心中一动,重重的点了点头。
“诺。”公子卬亦是显得分外欢畅,忙不迭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