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为所动，只问他：“我当年是如何教你的？”
浓荫富强，溪流环抱，鸟鸣虫吟声此起彼伏。小屋就建在两棵大树以后。那本是猎人烧毁的屋子，有一明一暗两间，年久失修，幸亏屋子还算安稳，内里的床和桌椅修一修也还能用。
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降落有力：“这一次本是奥妙返来，过几日便要走。”
含霜手巧，又用藤条编了两张吊床供她们歇息，而她则忙前忙后，请大夫，熬药，亲身顾问奄奄一息的少年。
赵蛮低低道：“尊师重道，不凌辱妇孺，不欺负强大。可……”他的声音蓦地高了起来，带着怒意，“他们看不起我，底子未曾至心教我！”
“那便学到本领，站得比他们更高，权益比他们更大，让他们对你昂首。”那人的声音还是降落安静，却充满了力量。
声音越来越清楚，轻城蓦地止住脚步，心脏不受节制地缩紧起来。说话的两人她都极熟谙，一个是赵蛮，另一个……轻城耳畔血液奔腾，嗡嗡作响：是他！
她和含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屋子打扫洁净，将独一的床让给了受伤的少年。
百灵带着几个小宫女鱼贯而入，一列排开, 恭敬隧道：“公主，奴婢们奉侍你梳洗。”入寝的时候到了。
银钱日渐减少，她心中忧愁，踌躇好久，将母亲留给她的一支赤金攒珠芙蓉簪典当了，换来几人的口粮和少年的伤药。
赵蛮道：“我跟您一起走。”
她只得灰溜溜地回到寝宫, 本身趴在锦被上笑了半天，随即深切检验：明天还是给小家伙道个歉吧，不然的话，他还不晓得要气多久呢。
她独安闲廊下安步，极目远眺，却只能看到重重巍峨殿宇。
轻城收了笑, 起家去了盥洗的耳房, 看到画眉，俄然想起：“明天由画眉守夜吧。”中午的时候被赖嬷嬷打断，她和画眉的说话还没有完成。
恍若隔世，恍若隔世，他和她却已当真隔了一世，没法回顾。姜轻城已死，宿世的这一段古怪境遇，恨也罢，怨也罢，也该随风而逝。
赵蛮仿佛怔住了，喃喃反复：“让他们对我昂首？”
她方才还在梦中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