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苏梅没进过祠堂,却未曾想,这辈子托了马焱的福,竟然还能进一次祠堂,只她这个假嫡女,祠堂里头的老祖宗们,不晓得能不能容得下。
罗汉床上铺着一层软绵厚毯,苏梅歪着小身子倒了下来,方才将脑袋从厚毯里头拔出来,昏头昏脑的还没回神,手里就被塞了一块太和饼。
被马焱挡住了来路的苏梅扭捏着小身子从罗汉床上站起,吃力的想将身边放着茶碗小碟的案几推开。
“啊……”柳樨棉鬓发铺散的躺在硬实的青石地砖之上,脸上密密细细的浸出盗汗,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穿过祠堂门前广场,一行人又行了一起,这才真正进到祠堂里头。
“哎呦,不谢不谢。”柳樨棉笑眯眯的看着马焱,一副实心欢乐模样,心下倒是一阵暗害。
“老太太,宫里头传旨的来了。”屋里头正说的鼓起,穗香从外头掀起厚毡,一副孔殷模样道。
看着这一团喧闹,一旁的红蕖提着裙摆走到柳姨娘身侧,哈腰将其从地上扶起道:“莫怕,老太太来了。”
比拟于姿貌初现的苏秀媚,苏萍萱则还未完整长开,但细细看来也算是一个美人坯子,着一身青红色襦裙,外罩湖绿长袄,整小我被裹得圆圆实实的,更衬出那张小脸精瘦非常。
将圣旨谨慎翼翼的供奉于横案之上,老太太双手合十,闭眼默念了半晌以后,转头对身边的苏梅道:“娥娥,叩首。”
蹬着小短腿落了地,苏梅从速跑向老太太处,仰着小脑袋正想告状,却被紧随厥后的马焱一把将她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趴在罗汉床上,苏梅探头看了看那罗汉床的高度,正欲扭着小屁股往下爬时,却被马焱拎着后领子又给拎了归去。
“要生了?”老太太站定在柳姨娘面前,一双丹凤眼往那沾着濡湿血迹的裙裾下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身边的穗香道:“去,把侧院里头的接生婆喊来,再带几个老婆子出去,将柳姨娘抬到我的院子里头去。”
傻愣愣的捏动手里那块太和饼,苏梅仰着小脖子“嗬哟”从厚毯上坐起了身子,抬首就见马焱面前敏捷围拢起一圈人墙,站在最前头的张氏手里牵着彭哥儿,细声软语的正与马焱说着话,一旁站着的柳姨娘也是一副非常欢乐马焱的模样,笑眯眯的不竭插着张氏的话,引得张氏双眸当中微显蕴怒,却因着在人前,又不好发脾气,只能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头吞。
“哎呦,这莫不是要生了吧?”钱氏站的离柳姨娘比来,她皱着眉头手掩口鼻今后退了一小步,声音惊骇道。
苏梅僵了僵身子,撅着小嘴满脸不肯的跨下结案几,然后被马焱拎着后领子从罗汉床上给拎了下来。
老太太笑看了一眼豪情亲厚的苏梅与马焱,浅笑弯了一双丹凤眼,声音轻微道:“来,焱哥儿,带着娥娥一道与我进祠堂。”
“是。”穗香回声,从速提着裙摆往祠堂外跑去。
站在老太太身后,苏梅抬头看着面前烟熏环绕的祠堂横案,一双水眸渐眯,嘴角悄悄的扯起一抹讽刺笑意。
昨日里的事情她都传闻了,这马焱固然是三房养子,但却又是平阳长公主之义子,平阳长公主是谁?当明天子的亲mm,那一母同胞里头出来的自家人,深受圣上隆宠,如果本身能粘上那一星半点的好处,那可就一辈子都享用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