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秦桧!大宋之罪人!中华之罪人!
这时赵士程回过神来,他看着低头当真思考的雷铜心中有些打动。
分完姜茶后,却见里正从怀里取出几根香,扑灭后插在一座破香炉中。接着里正带着村里人向着祠堂最为破败的大殿跪下叩首。
几个白叟七手八脚夺了拐杖,却都往前走了几步将那位里正死死挡在了身后。
“小人这就去。”
“去不得,他们有何脸孔去祠堂?去不得呀!”被挡住的里正听到驼背老夫要带使团去祠堂,立时大声喊道:“去不得,去不得呀...!”
“常日里老是念叨着大宋,怎的现在见着了结如此大动肝火?”
赵士程道:“此事来日方长,现在多想无宜。此事千万不成泄漏。”
有人尝试过,差点胜利,最后却落了个身首异处。
何洪走了畴昔问道:“老哥儿,这祠堂是?”
赵士程赶紧撑起伞帮何洪挡雨,前面民夫们慌仓猝忙地给马车罩上油布,唯独那百名保护老兵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何洪笑道:“老哥儿如何称呼?”
小半个时候后,雷雨停歇,一轮艳阳扯开云层再度光照大地。
一个驼背老夫上前拱手道:“小相公请恕罪,里正年事颇大神态不清,冲犯小相公了。”
十月,本是夏天的小尾巴,是以此时气候仍然另有些热。这一场雷雨虽是大大消了暑气,却也并未让人觉着凉。
里正拍了拍胸口道:“但我等从未健忘,现在这些牌位都在我等的胸腔里。”
“金狗来后,我等宋民俱为鱼肉!风调雨顺又如何?满地歉收又如何?都便宜了金狗!”
世人纷繁对着驼背老夫称谢,驼背老夫连连摆手,带着使团向祠堂走去。
“何故至此?何故至此?!”里正勃然大怒道:“谁要你的赋税!小老儿受不起!”
何洪从人群中渐渐走到几位白叟身前,这位老爷子对着几位白叟笑道:“我等皆年纪已高,老夫便未几礼了。不知老夫可否与这位里正说上几句?”
“快走,快走!”白叟挥动动手里的拐杖冲向前去,作势欲打。
祠堂破败不堪,虽是屋舍浩繁,但多数连门窗都没有,所幸屋顶无缺,独一几处漏水。
韩彦直打着伞上前帮驼背老夫挡住雨水,赵士程背起何洪,刘三刀和雷铜带着老兵帮手推起辎重,全部使团有条不紊地跟着驼背老夫进了祠堂。
“村东有祠堂,祠堂虽是破败,可屋舍浩繁,瓦片俱全,足可遮风挡雨。如果诸位官人不嫌弃,小老儿可带诸位去。”
......
“若不是金狗破我大宋,你等渡江南逃,我等何故至此?!”
大殿里空荡荡的,甚么都没有。
里正带着村里人抬着几口大缸进了祠堂,大缸里都是煮好的姜茶。
韩彦直赶紧避开道:“不敢,老丈无需道歉,此事无妨。”
赵士程抬着头看天,内心却在想着刚才里正那番话。
驼背老夫见状道:“诸位官人从大宋来,我等村里也俱是宋人。按理我等本该好生接待诸位,可村小户少,恐住不得这很多人。”
他们受尽磨难、却仍然心胸大宋。如果大宋能知耻而后勇,积储国力、厉兵秣马、北伐金国,在如许的民气之下如何不能光复故乡呢?
“终是负了北面的百姓,老夫无颜在此。”何洪叹道:“赵郎中,韩批示,我们带上两车粮食持续向北,余下的都留在此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