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西棠。”男人笑得文雅。
“多谢嘉奖。”顾西棠笑容不减。
天蒙蒙黑,北风阴冷地刮着人脸。
半晌,楼梯口传来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有人打着哈欠骂道:“陈老鬼你要死就从速找根小绳吊死,别他妈在我门口鬼叫,你姑奶奶天亮才睡,没空理睬你个狗日的……”
古玩界混的,没人不晓得顾家。
陈一水吹着牛皮恭维,心底直打鼓,不晓得顾西棠为甚么要找他。
拿着小铜佛的年青男人嘲笑,“别和我套近乎,这小玩意儿品相还成,给个明价吧。”
骂骂咧咧的下楼,林品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瞥见站在多宝阁前的那道俊雅身影。
“不敢不敢,”陈一水谦善摆手,谄笑着问,“四九城在北,金城在南,您这千里迢迢的来是有事吧?”
陈一水进了门往楼上喊了句,“有人吗?”
陈一水心中警戒,脸上却笑嘻嘻的恭维,“呦,我眼拙,您是……”
坐在后排一个年青男人手里拿着叠质料,苗条的手指一页一页翻开。
裹着军绿棉大衣的胖老板被拆穿了也不难堪,贼兮兮的笑,“开打趣,开打趣,都是老熟人了,我炸谁也不敢炸韩少您啊……”
“您可瞧好了,两百年的鎏金小铜佛,一个巴掌价,买归去那就是捡了个大漏了!”
顾家家大业大,古玩买卖传承百年,老字辈的坐镇四九城,小字辈的斥地新边境,这些年已是出了名的繁华朱门。
竹简不比其他,是千百年传下来的书面质料,偶然只需一片就能轻而易举颠覆现有汗青,可见其贵重程度。
韩诉瞧了他一眼,“你是驿马道上的老油子了,前几天从这出去了一套竹简,你应当晓得吧?”
“您看上的我哪敢不明价,还是一个巴掌。”
半晌后,陈一水咬咬牙,昂首对顾西棠道:“那套竹简打哪儿来的我不晓得,可我晓得是谁牵线卖的。”
“别叫我蜜斯,姑奶奶不干脚底按摩大保健的活。”
可那上百万的铺子――
“姓顾……”陈一水沉吟,再看他这通身的气度,脑中灵光一闪,谨慎翼翼的问,“您是打四九城来的吧?”
陈一水内心一惊,还真是顾家人!
陈一水眼瞳猛缩,心跳不受节制地快了起来。
顾西棠笑而不语。
别人这么说无所谓,可韩诉是保藏世家出身,向来不沾黑货。
顾西棠打量林品,林品一样看着顾西棠,此人穿着不俗,气度文雅,站在那边与周遭格格不入,独占一股安闲萧洒,雨后天青,拨云见月,像一尊龙泉窑烧出来的立瓶,可谓是端方文雅赏心好看。
陈一水解释道:“林三口是吵嘴道上的经纪,买卖的中间人,有些古玩没体例上正规拍卖会,只能靠私底下的经纪拉线买卖。”
顾西棠笑了一下,清拔的眉眼埋没在镜片下,被车灯一晃反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只闻声他声音轻柔的说:“古玩行端方多,我也不想让陈老板难堪,传闻陈老板物色了驿马道西北角上的门脸,想开一间古玩店,如果陈老板能给我便利,这门店我就送给陈老板了。”
顾西棠温温笑着,“我姑姑也提过陈老板,说陈老板门路广,人脉多,凡是金城古玩界的事,不管大小都瞒不过您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