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了我们的报告,明显蒋世贵内心里无神论的信心已经摆荡,表示择日就去母亲坟头祭拜,为母亲补葺坟冢,最后硬是送了我们20斤糯米,说甚么也不要钱。不但如此,蒋世贵还一再挽留我们用饭,说下午正筹办要杀狗吃,说着指着拴在院子里的一只黑狗给我们看。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黑狗血也有下落了。
那几个小孩子明显没有跟陌生人打仗过,显得很羞怯,对我们也有极高的防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阿谁流着大鼻涕的男孩子说话了,他吸了一下贱到嘴边的鼻涕说:“这坟里的是蒋家岙的一个老太太。”
“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老太太是想让我们替他带个信给他儿子呢。”
我一个咕噜翻爬起来,揉了揉酸涩发疼的眼睛问老三:“这是……这是宅兆?”
我内心已有了数,遂和老三上车,老三问:“下一步如何办?”
我还发明,离我们不远处,正站着几个村落孩子,中间的山坡上,一群山羊渐渐地爬动着,当真地啃食着方才冒出来的嫩草芽。这些放羊娃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猎奇。
我回过甚看了看这座褴褛的宅兆,心想:不知这宅兆里,安葬的是甚么人,又何也利诱路人。因而我问那几个放羊的孩子:“小朋友,你们晓得这宅兆里埋着的是甚么人吗?”
“切。”老三哂笑:“我看哪,那老太太底子就是没安美意,比容嬷嬷还坏,做鬼了也不好好安眠。”
我转头一看,见本身正斜靠在一座土坟堆的石碑上。这座坟头看起来起码也有三四年了,坟头枯草凄凄,砌坟的石块分裂散开了,较着好久没有人来打理、补葺了,那块被雨水冲刷得笔迹恍惚不清长满青苔的墓碑,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阿谁孩子伸手朝山梁那边一指说:“翻过这梁子,便能够看到蒋家岙了。”
老太太身着打补丁的洗的发白的衣裤,头上戴着一个陈旧的帽子,白发从帽子边沿丝丝缕缕伸出来,让民气疼,更让民气疼的是她满脸的沟壑般的皱纹、掉光牙齿干瘪的嘴,以及那浑浊的老泪。她听到我叫她,抬开端来看我,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鼻涕眼泪,不知以是地打量着我。
我没有多和老三解释,翻开车门走下来,来到老太太的身前,和蔼地叫了一声:“大妈!”
蒋世贵为人知书达理,却不失豪放,极其好客,下午邀了三五个邻居,一起杀狗做饭,做了一大桌丰厚的乡间甘旨,倒上自酿的糯米酒,一顿吃喝。吃了饭,已是傍晚的六点多钟,我们告别了蒋世贵,带着20斤糯米和一瓶黑狗血走了。
我说:“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