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炎对上她敞亮的眸子,心头不知为何感觉微恨,便说道:“很好,你有这份自知之名便好。”
月娥忽地说道:“敬安。”
月娥只当看不到,又说道:“再说,妾身已经有耳闻,说至公子并不准侯爷纳宠身为妻,且另有威胁之语……至公子既然情意已决,又何必还要存眷妾身自那边来,往那边去,听闻至公子你日理万机,是治国能臣,如此贵重大好时候华侈在戋戋村女身上,岂不成惜?”
当下敬安又说了一会儿,才道:“你也好早点歇了,昨早晨睡得不好。”月娥见他要走,也说道:“晓得了,你不消挂念着。”便相送敬安,小哈见状也起来,摇着尾巴跟到门口。
瞬息,敬安唤道:“谁在?”才有人自中间林中出来,说道:“侯爷……另有甚么叮咛?”敬安沉默半晌,说道:“只好生盯着这院子,倘如有人来犯,能活捉便活捉,不能的,杀。”
月娥说道:“这件事别人做不成,需求小葵归去做的。”说罢,便看着敬安。
本来,自帘子前面,缓缓走出的那美人,竟不陌生,乃是曾经在紫云县呈现的、敬安的姬妾文如。
月娥望着他,便说道:“她就算有甚么不是,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别难堪她了,好么。”
月娥还是仍旧,含笑说道:“我的来源,侯爷倒是比谁都断根,至公子想要晓得,只须唤侯爷来便一清二楚,却为何要绕过侯爷,只来问妾身呢?……至公子同侯爷两个兄弟情深,莫非还需求瞒着侯爷甚么不成?”
敬安如有所思,转头看小葵,小葵对上他寒浸浸的眸子,手上一抖,竟将那茶水洒了出来,洒了敬安一手。月娥在旁见了,仓猝拿帕子来擦。
第二日,敬安知伸谢夫人要去礼佛,便早早地去请了安,谢夫人亦夙起了,沐浴熏香,后带着丫环仆人,拿着香烛祭奠及进给寺院之物,簇拥着出门而去。
东炎面色变了又变,却又看月娥,月娥便仍一笑。东炎没法,便皱眉说道:“你不必多问,既然不认得,就出去罢。”文如说道:“多谢至公子,奴家辞职。”说着,便后退两步,到了月娥身边,才微微地又看了她一眼,现在,嘴角却也挑了一丝笑意,而后惊鸿照影儿般的回身,袅袅出门而去。
月娥一怔,看看敬安,却又浅笑说道:“既然如此,小葵你就相送侯爷罢。”敬安点头,小葵闻言,面如土色。
敬安略一游移,便叹口气,刚要唤人,忽地听到背后脚步声响,敬安只觉得是仆人颠末,便厉声喝道:“是谁?”
东炎问道:“有甚么,你说便是!”先前还是略带和顺的问话,现在,却已经是冷若冰霜。
婆子拿了灯笼,递给小葵,小葵挑着,头前冷静带路,出了院门,又走了段路,周遭沉寂冷僻,不知那边寒鸦惊起,呱呱飞过,中间竹枝被风吹动,摇摆影动,小葵惊了一跳,“啊”地低呼一声,留步不前,却听得身后敬安冷冷说道:“小葵,你慌甚么?”
敬安听了这句,身子蓦地一僵,一时无语。
东炎听她侃侃说来,心头几番震惊,双眼重望着月娥,说道:“你……倒是伶牙俐齿。”
文如转头看了月娥一眼,月娥不再看她,只是微浅笑着,垂眸看着腰间一方佩玉:事光临头,又能如何?只能安然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