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见状，仓猝回身，将那手握住，说道：“姐姐，谨慎。”内里那人不语，却渐渐地探头出来，只见她遍身缟素，一头如云乌发，肤白如雪，樱唇檀口，清楚是个绝色人儿――恰是昔日在白衣庵旧地里失落、存亡不知的月娥。
那人忽地将她的手握住。
只要几个西北军的将领，连同周大等近身，及东炎留下。东炎守在敬安墓碑边上，守了好久，说道：“他究竟是如何出事的？”周大说道：“敌方狡猾，引了侯爷入骗局，力战不敌……受了重伤，恰好胸口旧伤复发，抢救无效，就……”
那人干脆大力将她一抱，紧紧地将月娥抱入怀中，月娥惶恐挣扎，动了一会，闻到那人身上气味，忽地僵住。
月娥探身出来，姚良仓猝上前接了。月娥扶着他的手，缓缓地出来，下车，姚良扶着月娥的手指引她向前，月娥双眼空空位望着火线，双手紧紧地抓住姚良的衣衿……蓦地姚良说道：“姐姐，谨慎前面石头……”说着，将月娥带了一带，月娥脚下踩到石块，眼睛却仍然呆呆地望着火线，固然身子踉跄，但眼神却涓滴稳定，只是一种浮泛板滞之色，竟是……已经瞎了。
月娥低头，紧紧地抱了那墓碑，仿佛那墓碑便是敬安普通，垂眸说道：“为何，竟然会如此呢？你真是很坏，率性，刁悍，不通道理，死缠烂打，我逃都来不及，我实在不该喜好你的，实在该远远地分开，听闻你死了，我该松一口气才对，但是就算不说……我的内心，那么喜好，那么喜好你……我对夫人说过的，她不疼你，讨厌你，想你死……都不打紧，我疼你，我喜好你，我不要你死啊……你为甚么还要死呢？――你可知，你很坏么？三番两次，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先前晓得你没死，我是多欢畅，多欢畅……你怪我没有返来找你么？我是迫不得已的，敬安……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返来，我怕……我怕你讨厌我了。”
月娥哭的一片迷蒙，微微转头，哽咽说道：“小良，我……我没事，这些话，我这一辈子，只说一次，你就容我，容我在他坟前，哭一顿罢。”
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去。连声儿都颤抖的听不清楚，月娥顿了顿，才又说道：“但是，我只是想叫你好好地啊……白衣庵的菩提树枯了，我求阿秀公子，每个月都帮我挂许愿结，莫非都不灵验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顾那些，仍旧回到你身边来了，如何会就死了？是哄人的么？――阿秀公子说是哄人的，我也但愿是哄人的，以是我才必然要来，亲身看一看，你、你出来啊，你出来奉告我一声，这是哄人的，是哄人的。敬安……”
月娥的手碰到那人温热的肌肤。
月娥伸脱手来，便摸上他的脸颊，鄙人巴处摸了摸，便摸到他的唇，他的鼻子，眼睛，眉毛……鬓发，一丝一丝地摸过，越摸，眼中的泪越流的急，眼睛一眨不眨，泪水涌涌地不竭。
月娥的手孔殷地在他身上流连，仓促地唤道：“侯爷，谢敬安？”
那人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在月娥耳畔，轻声说道：“傻月儿，你该叫我甚么？莫非你又忘了？”
耳畔仍旧无声。
身后那人不语，手上用力，竟将月娥从那墓碑上拉扯开去，月娥微微一惊，说道：“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