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用了三早晨的灯油,怕是前面的日子得想体例了。
这很好玩吗?
陆璟悄悄把门拉返来,关上,走回了书房。坐回书案边,陆璟瞧着灯盏里的三根灯芯,掐灭了两根,再点着。
徐惠然一贯就寝浅,困极了,极轻的声音也会醒。她揉了揉眼,瞧到了油灯还点着,急着对拉窗帘的蚕姐说:“先别拉。”把油灯吹灭,再挑出来两根灯芯,只留下了一根灯芯,“拉吧。”
光亮真好。
陆李氏对媳妇一贯是性子急,听了风就得见到下雨。明天这件袄子就得交到陆李氏的手上才成。
徐惠然算着另有大半个月才气去小陆蔡氏那领灯油。
徐惠然换了衣服出了屋,正都雅到书房门翻开,陆璟出来。
宿世,徐惠然是从娘家拿过东西来,倒贴陆家。可在陆家不但式微好,反而说是回娘家告状陆家虐待了她。
“你拉开窗帘,就亮了。昨晚都用了三根灯芯,现在得给他们省点灯油了。”
就算蚕姐干了陆家大部分炊里的粗活,也不代表徐惠然做了。陆家要的是她这个孙媳妇干活。
陆家的米粮日用灯油这些一贯是小陆蔡氏管着,每月会向老陆蔡氏报账。每次去领的时候,小陆蔡氏就会问还剩多少,再按补足的份额发。
蚕姐侧着头:“蜜斯,这油我们必然能弄到的。哎哟,但是如何弄呢?要不去刮刮树上的油,磨房里的油渣?”
屋子里没灯,靠着窗户那射出去的月光照出些昏黄的影子。
陆璟书房门下那条昏黄的光,时而亮时而暗,徐惠然猜是陆璟在走动。她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回到了新房。
“下回归去,你可不准说这些。”徐惠然警告着蚕姐。
门只推开了条缝,陆璟就不再推,也不想走出来,只站在那看。
“蜜斯,你如何这么睡,多不舒畅。”
沐浴在橙红色的光里的徐惠然斜对着门,眼睛里带着笑,用心看着油灯。她的两只放在灯芯上的小手,柔滑,半透明,血液在活动、新鲜的生命在跳动。
蚕姐拉开了窗帘,把油灯放回到圆桌上:“蜜斯,要不我们问奶奶要些灯油吧。在我们家,甚么时候只点一根灯芯的。”
三灯芯
陆璟在书房里踱了回步,仿佛听到有人上了楼梯,再侧耳听没有。他从书房走出,望到新房的门下有一抹光,走了畴昔。
徐惠然深嗅了几下桂花香,能够清楚看到前面一落的楼给黑洞般的窗户。她的目光在陆李氏住的一楼西边停了停,把窗帘拉起来。
桂花树则靠近这里。宿世,每当徐惠然因秋伤感,想着前人的词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让她冰冷的心还能有些热。
几近是做贼般,徐惠然把灯移到了角落里,不给透出去一点光,又添了两根灯芯。屋里一下亮了很多。她都想要笑,怕人听到,捂着嘴笑了起来。
陆璟皱了皱眉头,又摇了点头,拿起书,却又瞅着灯盏看了两眼,才持续看书。
徐惠然却轻巧地往屋中的圆桌走,走得很顺畅,没给磕碰到。她在陆家几年,大部分时候是在这间屋度过的。哪块地板不平,墙角哪块掉灰,窗户如何才好关上,徐惠然不消想就晓得。
虽说陆璟只能看到徐惠然的小半个侧脸,却看到了满满的欢乐之情。
天要亮的时候,徐惠然总算缝好了。困得不可,依着床杆眯了会儿。刚眯着,蚕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