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细心看了看这些歌妓,一共有十名,只要四名歌妓在弹奏,其他六名女子在木讷地跳着那些反复的舞步。这四名歌妓各自奏一乐器,着一袭红衣长裙的女子正在弹奏着一架二十一弦古筝,每拨动一下,就能令人的喜更深切一层,似是被麻痹了普通,不晓得疼痛。身穿鹅黄色小衫配鹅黄色抹胸裙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五指不紧不慢地盘弄着,这琵琶之音能变更听的肝火,令人堕入狂热状况。
孟忧单独立于画舫门口,那红衣女子持续弹奏着,倒是没在唱歌,只是轻笑道:“奴家看小郎君生得实属姣美,奴家美意欢乐,小郎君,快快过来与奴家作乐作乐,如何?”
俄然,船底的那些水鬼开端不耐烦起来,摆布推搡着船舷,使得船摇摆起来。黄衣女子一蹙眉头,顺手把那琵琶往船面上竖着一撞,船底下消停了,她直勾勾地望着孟忧,肝火冲冲地说:“有屁快放。”孟忧被她这番卤莽地言行吓得愣了一会儿,非论是在永安还是在现在的尝邑,向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听到这不雅的言语,他红着脸,张了张嘴,但就是难以发作声音来。
紫衣女子用一双丹凤眼锋利地扫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小郎君再不说话,上面的那群,能够顿时就会爬上来把你撕了分着吃了。”
孟忧幼时就听过皇家道观里那些道人讲过,这孟兰盆节的荷花池虽是风景迤逦,但也凶恶万分。荷花池底满是淤泥肮脏,又有阴凉之水泡着,孟兰盆节鬼门关大开,淤泥与阴凉之水异化之处,恰是水鬼的最爱,以是只要有荷花池的处所,周遭万里的水鬼都会聚到这里来。
“热,好热……”
孟忧拱手一礼,没有涓滴情感颠簸,安静地说:“劳烦几位姐姐歇一歇,请听小生一言。”
话音一落,船底下的万千水鬼像是为了作为回应,竟是一个个将头暴露水面,有的脸部还算完整的脸孔狰狞;有的缺了一半脸,就只能收回呜呜的叫声;有的用舌头敲打着水面,欢乐地溅起水花;有的就只余一双眼睛目露凶光……孟忧看着这如同炼狱般的场面,忍不住转过身去干呕了几声,他发明两岸上也都有行人,但这些人仿佛看不见她们一样,安静地停止着他们的糊口。
孟忧自知没有那么轻易,从身后拿出早已备好的一把匕首,在本身的左手脉搏处比划着,“小生鄙人,无德无能,却有一身能驱鬼辟邪的血液,如果被这血溅上,几位姐姐怕是要毁容了。”
“拯救啊,救救我……”
红衣女子翻了一个白眼,又持续用哭腔唱道:“莫怨奴家好男色,只愿君心似吾心,定不负君意,何如君王皆寡情,将奴活封金棺中,铁锁真金烧不化,奴家活活褪了皮,七十二钉皆刺心,钉钉复钉钉……”
红衣女子掩面轻笑,“我们凭甚么要承诺你呢?”
那四名女子早已将他们从凡界隔断了出来,他们都身处于一个结界当中,他们能看到内里之景,内里的人却看不到内里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