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嬷嬷，好久未见了，别来无恙啊。”声音似玉石击缶，悠悠地从秀女们身后的殿门口传来。
“好，我顿时出来。”苏宓应道，沈嬷嬷是卖力教诲她们根基仪态的大宫女，每日凌晨她都会在大师用完早膳再走动一番以后过来，□□导她们在宫里根基的仪态。
苏宓手上的汗跟着指缝流向手心，混着伤疤沁出的红色，偶尔掉落一滴在地上，红色很浅，很快便被蒸晒了，沈嬷嬷也就没有留意到。
但是，屋室内，苏宓看着本技艺心重又皴裂的伤疤，原觉得没几日就能完整隐下去，这两日反而见了血，并且每次上了药便愈来愈重。
偌大的体元殿前的院子里，东南角是一棵庞大的樟木树，四周摆列整齐的一盆盆花栽，环绕出一片石板空位。
她哈腰捡起掉落的书册，筹办再放上苏宓的手背之时，却看到了书册上的一滴红水，峨眉蹙起，这是哪来的？
秦衍此次来，就是为了看看苏宓，是以他视野逡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她身上。
谁晓得这么小的事，都能让秦衍找个名头罚一罚，沈嬷嬷看着秦衍和苏宓走远的背影，她也实在不懂这厂督是想干甚么，还能和一个秀女过不去。
一个个秀女排成数列，两手伸平，头顶及手背上皆放着一本厚薄适中的书册，以此来调剂她们的姿势。
苏宓看了一眼身侧打到她，现在却假装不知情的秀女，她是想解释，可这里是皇宫，她若不说，沈嬷嬷也只不过说她一句，事情便了了，她说了，沈嬷嬷信还好，如果不信，她还不如就这般应下了，免得肇事端。
“是。”沈嬷嬷虽迷惑这选秀何时与东厂扯上了干系，但她也不敢质疑，只得应了一声便持续训导秀女。
“是么？皇上的事哪有小事。”
不知不觉，进皇宫已有五六日，进宫后的次日就验了第一次身，苏宓手心的疤痕已是很浅，当时验身的老嬷嬷见她面貌过人，堪堪让她过了，至于以后的复筛，当时苏宓是想着，再过半旬，这痕印也该是能消掉了。
沈嬷嬷沉默了一会儿，秦衍她是决然惹不起的，这也是苏宓不利，开个小差还被他给瞧见了。
沈嬷嬷被打断了思路，福身回道：“厂督大人，她也是偶然，这等小事，奴婢想着是不消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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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和两手上覆着三本书册，明显看她的模样就晓得是酸疼难忍，可她的手臂还是笔挺地一动不动，无端惹民气疼。
独一值得光荣的，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个寺人，不晓得怜香惜玉。又或者是在马车上，苏宓获咎了他，他此次过来借机奖惩她？苏珍内心悄悄升起了几分等候。
苏宓感遭到了秦衍肆意妄为的眼神，内心一阵烦乱，本身现在的手势风趣，定然是好笑至极的，他如许盯着她是不是感觉她丢脸？
“苏姐姐，沈嬷嬷来了。”外头是张月儿的声音。
秦衍淡淡道：“本督只是替皇上来看看秀女的选度，你持续吧。”
就在苏宓胡思乱想之际，左边秀女的手臂俄然一个闲逛，打在了她的指尖。
必定就是了，不然他如何会一向看着她。
她的鬓角被汗打湿，沾着碎发，该是狼狈的模样，可她眉眼精美，琼鼻檀口，兼两颊带红，看起来像是红色的李子，又嫩又鲜甜，只让人感觉诱人不已。
秦衍说完就往体元殿的西南偏堂的一间耳房走去，沈嬷嬷没法，只得取了苏宓身上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