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酒坛子,姜琳琅看着并列相依的墓碑,长叹一声,“十年了,谅解我没有勇气,爹娘的忌辰,也只敢在钟秀山上偷偷祭拜……现在,琳琅返来了,临安已是物是人非。当年的事,记得的人那么多,可在乎本相的,却越来越少……
到底身后四周有多少虎视眈眈,想要她死,想要她身上的奥妙的人?
姜琳琅放下月娘,将簪子插进月娘鬓发间,然后朝阁房走去。
小桥唇角翕了翕,最后还是垂首,“是。”
姜琳琅单身一人,却只余下难过。
几千墓碑,她一人穿戴绯色带血的裙子醉倒在这,也不怕醒来吓死。
一提起“吃味”,脑海中就会不自发回想起大家道是疆场铁血无敌的神勇大将军,在家中倒是个妻管严的画面。
除了姜家人,那些因姜家而死的主子,卫兵,姜家军,都安葬在这片荒无火食的荒山上。
容珏带着暗一走来时,看到的便是面前如许一幕。
年青的女子穿戴染血的衣裙,脚边寥落的酒坛子,她就那般不顾形象地抱着半人高的墓碑,似是睡畴昔了。
她闭了闭眼,很难不让人思疑,那杀手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对无辜的月娘伉俪动手。
可现在,看到这一片黄土孤坟。
亦或者说,统统人都不敢去根究所谓的本相。天子,皇家……呵,君要臣死!爹,娘,你们放心,我是你们的女儿,一向都是。我会查出本相——还你们公道!”
靠着墓碑,姜琳琅面色驼红,她以额头抵着墓碑,眼泪砸在墓碑上,晕开一滩水渍。
薛凝絮生前爱好紫丁香,姜琳琅看着那花好半晌,先是迷惑。
她也不竭,挨打被暗害。
她将头埋进双膝中,声音闷闷的似带着哭腔,“我该如何办,我能如何做……”
不然——
姜琳琅晕乎乎的,抱着弟弟的墓碑一会哭一会喃喃絮絮的,耳畔仿佛传来似冲弱又似少年缥缈的呼喊。
抬手,仰脖,灌了一口酒,与姜鼎天佳耦聊完,姜琳琅将酒坛子放在姜鼎天墓碑前,然后微走了一步,在伉俪二人中间的小墓碑前跪坐下。
手死死地捏动手中的剑,姜琳琅使着轻功,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回到了月娘佳耦尸身前。
衣柜、衣架台、床铺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但较着值钱的东西却没被如何动过。
她在奶娘的坟前放下一捧花,扫了扫坟前的灰。
容珏悄悄看了会姜琳琅染了泪痕,即便醉梦中也舒展的眉头,眼眸微沉。
眼角眯了眯,里头有暗芒一闪而过。
姜琳琅深深堕入了怪圈中,她惊骇越靠近本相越会有人死去。但她又深知,不主动,就会像现在如许,不竭有人,莫名被害死。
只是,她扒开草堆,看到一束紫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