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说到此处,声音变得哽咽,指着头顶那些雕梁画栋的梁柱道:“不知大师可曾留意过这些梁柱上的嵌石孔,现在可都还空着啊,此厅但是我花狸峰的门面地点啊!不知大师可曾想过,再过几月就是宗门庆典,而我们的师尊去往宗门,只能乘云御剑,尚无飞舟可乘啊。我还传闻,师尊一月的吃穿用度不过一二中级灵石,竟比郡城里那些凡人大富另有不如。师尊如此刻薄本身,不过是为了花狸峰,为了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弟子啊!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张嘴闭嘴都是报效师恩,可每日里除了从师尊那边请教道法丹诀,便是为了自家之修为进境而闭门苦修,报师恩三字,向来只是流于口头,从未落到实处。弟子常常自我检验,都是问心有愧,盗汗淋淋。”
殷勤放弃真传,在云裳看来实则是以退为进,此人或许是感觉丹途有望,才主动退而求其次,但愿靠上金丹老祖的大树,蒙其庇荫,得个一世无忧吧?
殷勤的强处在于血脉,但人族修士对于血脉修炼所知甚少,即便是万兽谷这类专门与妖兽打交道的宗门也没有太多的体例。
云裳一向头疼的就是,将殷勤收为真传以后,该赐赉何种功法给他。莫说是万兽谷,便是七宗之首的蛮武皇朝,也找不出能够将下品灵根修至金丹的道法。
实在入室弟子这个名头,连很多家教甚严的新收弟子也都感觉不当,固然现在与殷勤站在一条船上,不好明着表态,但也都在底下窃保私语着,都说听传弟子的名头要好过入室二字。
葛神通这诛心之语,是燕天然在上山的路上讲给他的,本来是筹办用来搞臭庞大尼的,没想到以后产生很多窜改,殷勤竟然当众提出要做入室弟子。葛神通当即跳了出来,筹办捉殷勤的痛脚。
题目是殷勤灵根五行俱全,又全都是阴灵根,属于下下品,即便埋没一支不灭灵根,凑成两木,也不过是个下品罢了。
此言一出,花狸厅里一片温馨,大师没想到殷勤拼了命地争下入厅第一人,到最后却放着真传不做,反要争着去服侍老祖?
云裳表示世人温馨,微微俯下身子,盯着殷勤的眼睛道:“我看就将这入室二字改成听传吧。”
看来这小子倒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云裳嘴角浮起淡淡地笑意道:“廉贞部下倒是有几个弟子专门卖力此事,你所说的别室,只是大师随口一说,在宗门以内并没有真正的建制。”
有些心眼儿活泛的弟子,目光就往蓝雀与狗丫儿等几个平常奉养老祖的女修身上瞟。在他们想来,殷勤多数是打着服侍老祖的灯号,获得与内门七位女修靠近的机遇,此举固然猖獗,但说不定此人就是个天生情种呢!
云裳脸上出现古怪的神采,身前的这个小子,是一千多个弟子中,独一敢昂首与她对视的。她也是千万没想到,殷勤兜了个大圈子,其目标竟然仅仅是想得个与她靠近的机遇?
殷勤唏嘘一阵,面色寂静地看着云裳,一字一句道:“我传闻,宗门七部之廉贞部有专门打理照顾老祖平常起居之别室,弟子所求之入室弟子,便是此处!为报师恩,弟子纵肝脑涂地,虽万死而不辞!”
唯有殷勤,在一片质疑与反对声中,不动如山,面色沉寂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众老成慎重的长老主事也都暗自点头。巨门部的吴主事最爱当和事佬,笑呵呵地站出来道:“摆布是一个名字罢了,固然不当,想必也是偶然之失,我看改个名字就行,比如听传弟子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