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云盯着燕天然的眼睛,正色道:“我此次来,只想听燕师兄一句实话,那小蛮子,我们就真的就制不住他了么?”
燕天然的洞府灵气充盈,处所却并不大,也没有甚么仆人杂役,这么多年他身边只要夏娘一人照看。耿云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灵茶,转入正题道:“燕师兄真的拿定主张要走吗?老祖,她如何说?”
夏娘繁忙了一个下午,总算将燕天然的诗书经卷全都装入屋子中心的几个大樟木箱子中。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架,夏娘暗自抹泪,回想起半年前,燕天然府上高朋满座的景象,对比明天门口清净得几可罗雀的模样,她的心底尽是苦楚。
燕天然没有顺着耿长老话里有话的意义往下说,而是诘问他道:“这个动静传播得如此之快,但是耿长老在背后推波助澜?”
燕天然摇点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啊,那小子在郡城里搞了个彩帖,赚得盆满钵满,那些猪即便全死了,也还是伤不到他的筋骨。”
就在狗丫儿满心酸楚地在后山打理茶园之际,燕天然的洞府当中,外间固然天空明丽,东风温暖,屋里的氛围却如同凝了霜雪普通,阴冷幽寒。
屋里一阵沉默,好半晌,耿长老才抖擞起一点精力道:“不管如何,燕师兄前次策划以蛊虫杀猪之事,我们还是做成了的。”
大师在对狗丫儿寄予无穷怜悯的同时,也对对峙严惩狗丫儿的殷勤非常恶感。
“我辈修士如果认命,还求的甚么长生,寻的甚么大道?”燕天然悠悠隧道,“我在郡城那边已经联络到了方青主,或许不消我们脱手,殷家便有人要找那小蛮子算笔旧账呢。”
燕天然嘲笑道:“我现在都快成了孤家寡人,哪还能画得出这么大的手笔?”
门外,一个穿着朴实的筑基老者站在石阶上,也不叩门,倒是背手目光深幽地望着后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甚么。
“他那是往老祖身上泼脏水!”燕天然眼中寒光冷厉,“他一个蛮奴出身的轻贱玩意,还怕脏水吗?耿长老请细心想,老祖将那小蛮子招为入幕之宾的动静传开以后,到底是谁获得了真正的实惠?”
燕天然摇点头道:“假定我说,这一实在在都是那殷蛮子在暗中策划,耿长老又做何想?”
“让两位长老操心了!”燕天然也不推让,接下玉瓶,将两人让至院内,夏娘也忙从里屋迎了出来,号召大师进屋饮茶。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夏娘有点迷惑心道:他本日如何这么快就下座了?燕天然比来一段时候勤奋颇勤,剑胎上的裂缝已经被他修补的七七八八了,这也是夏娘迩来独一欣喜的处所。
花狸峰的很多老修弟子都以燕天然为表率,说燕师兄修为进境如此神速与他的博学涵养不无干系,修道人除了勤奋刻苦,对于心性的熏陶也是不成或缺。
燕天然排闼出来,满面含笑道:“本日吹的是甚么风,耿长老迈驾光临,让舍间蓬荜生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