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时身子薄弱,说这话时面含薄怒,整小我便如柳叶随风,别有一番惹人垂怜之味道。石右任看得呆了一下,想要拂袖而去又有些舍不得,作为尚未开脉的凡人,从仓山郡城来花狸峰一趟实在不易,虽有良驹代步并有筑基妙手随行保护,这一趟也走了大半个月。石右任叹口气道:“雨时必是曲解我了,我劝你去到郡城,真是一片美意。别的不说,我在郡城的修士山庄为你购置一处宅院,也好过你这与这百十人混居一处。”
他用心在“又”上减轻了语气,连雨时娘都听出此中那股子砭骨冰寒的贬斥之意,她看了一眼柳雨时,刹时便老泪纵横,沉默而泣。
见柳雨时沉默不语,石右任长叹一声道:“你可知你那殷长老在外间的风评如何?他搞的阿谁甚么老祖办,已经成了郡城修士茶余饭后的笑话,连带着你们老祖都因为他丢尽了颜面啊!”
雨时娘忍不住旁敲侧击道:“你说的阿谁寒潭能有修士山庄好?你右任哥但是能在修士山庄为你搞到一幢府院的。”
柳雨时不想接这个话头,石右任却很想在她面前夸耀一番,忙接了雨时娘的话头道:“仓山郡城乃是大仓山龙脉地点,修士山庄更是苍龙结穴之眼,此中灵气之充分丰盈,可供金丹老祖直抵元婴之境。这花狸峰不过是万兽谷的一支别院,我一起上山,看其山势来龙,虽也结穴,却不是主龙地点。纵有灵气,也不及仓山郡城那般纯粹澎湃。”
柳雨时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般地看着石右任道:“我找谁做道侣与石表哥没有干系,我在花狸峰修道所需也用不着表哥操心。”
如果换做前几日,柳雨时怕是要用那早就筹办好的锋刃匕首刺破本身的胸膛了,此时的她却好像扎根于泥土的浮萍,有了一种结壮的感受。
石右任见柳雨时说话间看都不看他,那被他强行压下的火气,终究按捺不住,一下子燃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听柳表妹这话,莫不是又找到了情愿为你出钱的双修道侣么?”
石右任几人从郡城解缆之时,就曾传闻过花狸峰的笑话,都说花狸峰老祖被个血脉卑贱的蛮荒贱种,用花言巧语蒙了心,竟然将其纳为亲信。本日听柳雨时的语气,那姓殷的竟然被擢升为廉贞长老了吗?石右任心中嘲笑,不幸柳雨时对人家一片痴情,说不定人家早成了花狸老祖的入幕之宾呢。
雨时娘固然不晓得老祖办公室是个啥,但既然带了“老祖”二字,说不定就是做了奉侍老祖的身边人。她晓得廉贞长老来头不小,传闻柳雨时被其赏识,心中既喜且忧:倘若女儿真的如那石右任所说,凭借了宗门中位高权重的长老,不知可否在这殷长老身前挣得一个正式的名分?
柳雨时幽幽叹了口气,朝石右任赔罪道:“雨时现在心无旁骛,一心向道,在那里修行也是一样,怕是要孤负石头哥的一番美意了。”
柳雨时正想找个机遇抽身,忙借着这机遇朝娘亲道:“你们来的不巧,明天恰是我花狸峰庙门大考的日子。不如我去找通传师兄问下,先安设你们在修士大楼的客房住下?”
雨时娘见两人没说两句便又僵在那边,忙出来替石右任来打圆场道:“若我说,灵气吵嘴还在其次。那殷主任毕竟是个外人,便是再正视你,也得我们用心凑趣才行。右任是你的表哥,放着郡城的安逸日子不过,千里迢迢上山寻你,莫非还会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