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显并未踌躇，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杀！”
“嗵，嗵，嗵！”
兵匪一家，兵不如匪。
“杀俘不详，杀俘不详啊！”
“嗵，嗵！”
他老子陈永福，几个月前还是大明的河南总兵，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大顺朝的左将军，文水伯。
周世显带着炮哨赶到时，颜继祖正在跳脚痛骂，为了攻打这里，他部下的妙手死了三个，还战死了十多个凤威营士卒。
在陈德杀猪普通的嘶吼声中，周世显面无神采，将手悄悄一挥。
火光一闪，硝烟升腾，四门野战步兵炮一起开仗，在百步远的间隔上抵近直射。
周世显一时哑然，陈德是谁，河南总兵陈永福的宗子，几个月前还是大明的河南总兵副将。
“啐！”
入夜，天将将黑，郑州府西城门大开，一万援兵簇拥入城，带来了大量军器补给，另有随军而来的两万民壮。
他麾下一众秦军将领，也七嘴八舌的叫唤着。
陈德扯着嗓子，嘶吼起来：“降了，陈某降了。”
很较着，顺军现在不具有反击的前提。
“大捷，大捷呀！”
一炷香后，里头温馨了下来。
“大人来了。”
颜继祖神采憋的通红，低低道：“大人！”
不久，几只信鸽冲天而起，向着潼关方向飞去，信上只要两个字：“速援！”
周世显大怒，冷喝道：“炮哨，跟我走！”
周世显不经意间，啐出一口唾沫，低低道：“传令下去，抓紧清缴残敌，当场设防。”
“报！”
“报，东门已克！”
周世显还是高估了顺军，预猜中的反击并没有到来，冰天雪地，糟糕的气候让大顺军的反击化为泡影。
“扑棱棱！”
天蒙蒙亮，郑州知府衙门。
一时候，兵败如山倒。
炮哨的青铜三磅炮太贵重，体例上由周世显直接批示，没有他的号令谁也动不了。
喝彩声中，周世显眼神一黯，他已心如铁石，在潼关关城上，命令朝着哀鸿开炮的那一刹时，他的心已经死了。
“回大人的话，问过了，是伪顺参将陈德。”
“大人，是陈永福的儿子陈德，假不了。”
颜继祖已经杀红了眼，疯了普通抄起刀盾，就要往里头冲，却被部下死死抱住。
未几时，陈德的尸身被抬了出来，是个大腹便便的瘦子，披头披发，瞪着一双死鱼眼，死时的模样活像条死狗。
这场仗打的爽利标致，大顺军连银子也不及带走，粮食也无缺无损的保存下来，重兵看管。
此时知府衙门里头，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降了，陈德愿降，别打了。”
周世显将这里作为临时批示所，指导江山，不时有传令兵进收支出的，将号令带给火线作战军队。
城已破，局势已去。
这话是贤人们说，品德君子说的，也是明末兵痞的护身符。
周世显想了想，低低道：“这里的知府是谁？”
“粮库，银库已克，无缺无损。”
那声音里透着自傲，大呼起来：“放兄弟一马，家父必有重谢！”
未几时轻骑来报，伪顺知府衙门里仍在抵当，颜继祖的人已经死了好几个，一时竟然攻不出来。
周世显一愣，问道：“谁？”
瞧着一车一车的顺军尸身，孙传庭有点麻了，口中喃喃自语：“这仗打的，这仗打的……嘿！”
城西，最大的堆栈，同庆楼。
颜继祖瞧见上官，沉着了一些，通红的眸子子垂垂规复了一丝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