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黄连必定是不敷的。他想了想,也拱手道:「父皇所言甚是,儿臣和皇弟年纪相仿,明天是儿臣大婚的日子,以后就该轮到皇弟了。」
凌承业拉回视野,改瞅着他的岳丈。
程思长淡淡笑着,没有开口,鹰眸看向一旁的宰相。任道远是凌祈原的教员,又是太子妃的父亲,就他有资格在此事上插嘴。
凌承业看着凌祈原的背影,嘴角微扬。
父皇把任道远的女儿嫁入东宫,恰是看破了这点。
不管他如何对待任氏,不管任氏跟贵和宫的干系如何,她既成了太子妃,就是东宫的人。而凌祈原,就得敬任氏如嫂,谨守己身。皇弟在御前当众呼喊皇嫂的闺名,便是不敬。
凌承业眨了眨眼,瞥见程思长和任道远同时皱起眉来。
但凌祈原不知是被激过甚了,还是如何了,竟不管不顾垂眸续道:「皇兄内心明白就好。」
这么多年来,凌祈原能够尽情妄为,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个底气?是全部文官好处个人。
凌祈原低声应了,抚膝爬起来。
「长幼有序,祈原的婚事理应是要排在皇兄以后的。」凌祈原没有回眸,仍旧半跪在地,仰首看着凌续,沉声答复。
那就再多灌杯苦茶吧?
重重一击,直脱靶心。难怪程贵妃和父皇能配成一对。
凌祈原这胆量挺肥的啊。就算刚被训完,当着父皇的面,还能这般不知收敛,白费任道远方才还称他是个有分寸的人。
而他这个乖太子,当然是摆出一副委曲但哑忍的神采,躬身承诺:「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先回东宫了。」临行前,还不忘跟任道远和程思长点头表示。
「父皇和程贵妃娘娘既然帮儿臣找到了像欢儿这么好的太子妃,想来以后给皇弟物色的皇子妃,也毫不会减色。」
凌续却没有起火,剑眉一挑含笑道:「臭小子,端庄事儿就没见过你这么体贴。过些光阴朕就给你也定门婚事,找人替你母妃好生把守你这脱缰的野马。」
凌祈原的母家程氏一族掌控着吏礼二部,前者卖力官员的任免考核,后者掌管祭奠、教诲和科举的筹办。也就是说,满朝文官为了本身的升迁与家中后辈的出息,都得敬程家三分。
而就在凌承业谛视着任道远的同时,另一道视野也落在他身上:「今晚的宴席也差未几了,太子先回吧,别让太子妃久等了。」
宰相脸上沉寂如水,也没顾摆布而言他,点头直道:「不管二殿下如何想,这婚姻大事还是得听圣上的旨意。这事理,二殿下天然是懂的。」
这话,更是过分了。凌承业没有再应,眯眼斜睨着凌祈原,等着看父皇的反应。
龙眸定在凌祈原脸上,一副拿他没辙的神采,笑叹道:「原儿起来吧,不会遗漏你的。」
但当着藩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面,父皇不能,也不肯当众惩罚凌祈原,落了天家的脸面。家丑,不能别传。特别是天家的丑闻,更是得死死捂住。
太子的铜辇,就在明恩殿外候着。凌承业坐定,单手把衣袍一掀一放,平顺地摊覆在双膝之上,再顺手敲了敲窗框,表示福全起行。
凌承业收起笑容,冷声道:「父皇亲选的太子妃,天然是好的。」
凌承业转头望向凌续,此次不消特地去看,亦能设想到凌祈原的神采会是多么出色。
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