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他不说话哭得声响倒是比本来又高了几分,夜色喧闹,屋中除了王氏的哭泣声便再无旁的声音,暗香安设妙手上的披风和乌纱帽便又替陆步鞅倒了一盏热茶,而后便默不出声往外退去。

王氏想到这总算舒了一口气,她眼看着马车转出小道才冷声说道:“走吧。”

“我现在还赶着进宫就反面二弟妹叨扰家常了。”沈唯这话说完也不再理睬人, 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而后便牵着陆觅知坐上了马车。

因着方才下朝的原因,他还穿戴一身官服,三品绯色官服上的孔雀在这烛火的辉映下栩栩如生得就像是活物普通…王氏眼瞧着陆步鞅这幅模样,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几分痴迷,当年她嫁给陆步鞅就是因为这惊鸿一瞥的原因。

柳梦闲才又朝沈唯看去,她细细打量了人一番,而后是叹了口气与人说道:“你受委曲了。”

比及两人走后――

“快些起来…”

陆步鞅闻她最后一句,面上的神采倒是一顿,本来要走得步子也跟着停下。他紧皱着眉低头看着王氏,倒是过了好久才开了口:“你此话何意?”

王氏见他止了步子,心下便先松了一口气,口中是持续说道:“大哥那一支现在就留下这么个男丁,大嫂又这般公允阿谁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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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位于六宫中间的位置。

陆步鞅闻言倒是又皱了回眉:“大嫂进门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她措置过人…”他这话说完眼瞧着王氏眼神微闪,心下便已有了答案,他的面色变得黑沉,就连调子也沉了很多:“若非起宣和起言做错了事,大嫂又岂会无端惩罚他们?”

王氏想到这便又温和了调子与人说道:“本日大嫂罚了起宣和起言,他们才多大,大嫂也真忍心。”

陆步鞅发觉到王氏看过来的眼神,一双剑眉倒是又拢了几分,他搁动手中的茶盏,口中是又一句:“你若没甚么事,我就回书房了。”

最好这个女人不管不顾闹上一通, 让宫里的几位主子都感觉她德行废弛…到得当时, 就算老太太再宠着她又能如何?

只不过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又岂会真得如大要这般?

这么多年――

王氏本来还觉得陆步鞅瞧见她这般自是会好生安抚一番,没想到等了好久也只是等来了人这句平平平淡的话,她心下羞恼,可面上的神采却还是一派委曲…待又握着帕子擦拭了一回眼角的泪,她才又拧头朝陆步鞅看去。

这个贱人…

正月里的夜来得格外早,此时也不过酉不时分,可外头却已是黑沉一片,宝福斋里里外外也都点起了烛火,此时廊下的大红灯笼还随风悄悄闲逛着,倒是把这光芒也打出了几分暗淡不明的模样…门前丫环见他过来忙恭恭敬敬朝他打了个礼,而后是打了帘子请人出来。

沈唯闻言也未曾说话,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她一面悄声说着话,一面是偷偷觑着陆步鞅的神采,紧跟着是又一句:“您是晓得母亲的,她昔日就心疼年老迈嫂,虽说我们陆家还没有过庶子掌家,可也难保老太太她不会爱屋及乌向陛下请一道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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