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倒也回过了神,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待接过墨棋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一回击才看着人淡淡说了句:“无事。”

“就算这位子不是您坐,那也轮不到东院阿谁庶子坐,我们的起宣但是素有好名声的。”

陆步鞅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皱起了眉。

陆起淮穿过这漫天风雪朝里头看去,那双幽深的眼中不自发地闪过一道暗芒,不过也只是这瞬息的工夫,他便已折回了身子重新提了步子往小道走去。他的步子沉稳,身姿矗立,二十四节伞骨之下模糊可见的半张面庞清俊而又冷酷,那里另有先前那副胆小拘束的模样?

王氏本来还觉得陆步鞅瞧见她这般自是会好生安抚一番,没想到等了好久也只是等来了人这句平平平淡的话,她心下羞恼,可面上的神采却还是一派委曲…待又握着帕子擦拭了一回眼角的泪,她才又拧头朝陆步鞅看去。

陆起淮闻言却只是淡淡说了句:“不必理睬…”

沈唯在手心倒了几滴玫瑰露,待在脸上悄悄敷过一圈才接了话:“你又何必担忧?他总归是姓陆的。”

以南手里端着洗漱用的水,眼瞧着沈唯过来也是一楞,她把手上的水盆交给身后的丫环,而后便朝她迎了过来。待到人前,以南是朝人恭恭敬敬打了个礼,跟着便又恭声与人提及话来:“现在天气还大早,您如何来了?”

“老爷…”

因着气候酷寒,谢老夫人早已打消了早间存候的端方,而沈唯自从醒来后也鲜少去大乘斋寻谢老夫人…是以墨棋耳听着这番话倒是怔了一回,不过也只是这一会工夫,她便笑着应了“是”。

士族用膳最讲究端方,撤除“食不言”的这些老端方,就连菜肴也只能由身侧侍立的布菜丫环夹取,席间碗筷不能收回半点声响,乃至连咀嚼也得有个定命。沈唯在穿越前倒是报过一个礼节班,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这套端方实在磨人。

她想到这也就定了心神。

她这话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跟着是又添了一句:“再备一份碗筷。”

王氏见他不说话哭得声响倒是比本来又高了几分,夜色喧闹,屋中除了王氏的哭泣声便再无旁的声音,暗香安设妙手上的披风和乌纱帽便又替陆步鞅倒了一盏热茶,而后便默不出声往外退去。

再如何不济,他也是姓陆,外头那些不长眼的难不成还敢欺到陆家头上不成?

她的夫君又岂会真得甘心屈于一个庶子之下?

屋中烛火暗淡不明,打在她的脸上倒是闪现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采:“隔着肚皮就隔着心,你懂甚么?”

陆起淮闻言自是又好生一番谢意,他规端方矩朝人打了礼,而后才往外退去…走到外间的时候,他温声回绝了墨棋,只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灯笼往外头走去,等穿太小道走出院子他才停下步子。

“坐下吧,陪我用饭…”沈唯这话刚落,便有小丫环从外头打了帘子走了出去,手上捧着一双碗筷,倒是先前应她的叮咛去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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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耳听着这番话,本来面上的凄苦便有些生硬。

陆起淮等走到离沈唯另有三四步间隔的模样便止了步子。

欢然斋。

等这话一落,她便又问了一回人:“用好了?”

他甚么也未曾说只是朝人那处走去,等坐到人身侧的时候也未曾安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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