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飞”字刚落,徐文长亦恰好搁笔,只见宣纸上,鲜明画着一幅深幽致远,疏影班驳的的修竹图,浓淡适宜,灵气实足。

唐伯虎道:“这类画风,便是几天前,我学自周仲道。”

看了一眼厅内的灵龟状的盆栽奇岩,酝酿了一下情感,背负双手,朗声吟道:“盘岩蹙缩似灵龟,安石先生隐遁时。不独卷怀经世志,白云流水是心期。”

他的语气中,有些刻薄挖苦之意。世人都知他生性朴重,又兼屡试不第,连续考了八次,也未能落第,向来愤世嫉俗,倒也没如何在乎。

在场的江左才子面面相觑,都有些处于下风的感受,一时氛围有些沉闷。

谢安含笑道:“周贤侄公然是家学渊源,分歧凡响,是了,我与你叔父是至好老友,周贤侄不必太拘束了。”

不一会儿,生宣上面,现出了一幅萧洒之极的墨竹图,行笔豪放狂野,墨气畅快淋漓,如剑气横空,更可贵的是,豪放当中还带有几分闲趣,比之徐文长的那副苍竹图,要模糊高出一个层次。

徐文长拱手道:“方才那诗中‘不独卷怀经世志,白云流水是心期’这句,不恰是为了奉迎谢公所做么?”

世人不由面面相觑,都感觉这诗配上这画,如同燕赵之地的慷慨悲歌之士,豪气冲天。便连周宁看后,亦是叹为观止。

世人都围了过来,只见唐伯虎挥毫如飞,不一会儿,画纸上就呈现了三两竹枝,世人都想:“本来唐伯虎也要画竹。”

“哦?徐小兄何出此言?”谢安不觉得忤,反而浅笑着问道。

一时候,全部大厅的重视力,都集合到了周宁身上。

唐伯虎站起家来,笑道:“诗是好诗,但是某在吴中画派学画时,就常闻‘师画者当求变也’,徐兄此画虽好,亦是吾辈之人不取也。”

这不是——周仲道的墨竹图么?

徐文长脸上微微自矜,做了个罗圈揖,坐回到桌子旁,持续喝起闷酒。

徐文长斜睨了他一眼,忽地起家,安步到窗前,望向内里的竹林,旋又坐回案前,在案上摊了一张乌黑的宣纸,提笔饱蘸墨汁,一边龙飞凤舞,一边缓声吟道:“昨夜窗前风月时,数竿疏影响书帏。目前拓向溪藤上,犹觉秋声笔底飞。”

出乎周宁料想的是,石龙这个宅男竟然也是个墨客,做出了一首“我神不西亦不东,烟收云散何濛濛。尝令体如微轻风,绵绵不竭道自冲。”颇受周越的好评。无怪能和大儒田文成为至好老友。

杜十三之前先容过,那身穿青衫的青年叫陆希声,姑苏才子,此人的名声他倒也听过,在他阿谁时空,厥后当了唐昭宗的宰相,外加太子太傅。没想到,这会还是个文艺青年。

谢玄开口赞道:“徐兄此诗当其放意,平畴千里,非常旷达,可谓佳作,当可传唱一时,更可贵的是这画周遭兼济,轻重自如,笔墨纵横,当真是萧洒超脱之极。”

众所周知,谢安字安石,陆希声这首诗不但吹嘘了谢安,还顺带抬了本身一手,周宁和杜十三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愿意跟着世人喝采。

跟着徐文长和唐伯虎的比划,以及周宁的妙论,氛围逐步热烈起来。

世人屏住呼吸,凝神静望,只见徐文长拿起羊毫,略微凝神,运笔开腕,不一会儿,一株苍劲有力的竹子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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