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雨声不竭,夏初瑶趴在一堆干草上,侧着脸,盯着青石空中发楞。
背上的痛已经适应了,只是方才淋了一场大雨,这会儿夏初瑶的脑筋里昏昏沉沉。可她还是想再撑一会儿,先前被打的时候,他半句讨情的话都没有,乃至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可这时候夏初瑶还是期盼着他能来。
“二夫人让老奴给三夫人送点除热驱寒的药过来,方才淋了一场大雨,三夫人还是早些把药喝了,不然身子会撑不住的。”提着灯笼的老嬷嬷轻手重脚地出去,谨慎翼翼地将门合上,这才端了还冒着热气的药过来,伸手去扶夏初瑶起家,“老奴是悄悄过来的,不能多留,夫人快些喝药吧。”
夏初瑶俄然感觉本身有些好笑,几天前她还在夏桃面前大言不惭,警告她不要吃里扒外。现在她这个矜持仗着沈临安喜好的人浑身是伤关在柴房,想必落松苑里,夏桃已是志对劲满,笑掉大牙了。
柴房干冷,幸亏这个时节,气候热,待在这里倒也风凉。
哪怕是来指责她,哪怕是来诘责她,畴前受点小伤他都焦急上火,现在这一顿板子下来,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想到此,桂嬷嬷咬了咬牙,正筹办脱手。
“都管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叫我不管,哪那么轻易?”瞧她垂眸负气的模样,穆玄青笑叹了一口气,“跟我走吧,治好了伤,不管是要留在大齐还是回晋国,我都替你安排,你甚么都不消管,今后统统有我。”
触手微烫,想来是刚熬好的,瞥了一眼只盯着她手里药碗看的桂嬷嬷,夏初瑶手一翻,直接将一碗药全泼到了桂嬷嬷脸上。
来的时候主子就叮咛过了,如果她不肯喝,就直接灌。归正,过了彻夜,人没了,她在这里做的统统也没人晓得。
“三夫人,你没事吧?”这三夫报酬甚么被打,为甚么被关到柴房来,府里大多数人都只是一知半解。
“你如何来了?”猛地退开身子,避过他伸过来的手,行动牵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却也强撑着坐了起来,皱眉看着跟前的人。
现在已是夜深,这般响动当即轰动了四周巡查的侍卫。
“阿瑶,跟我走,我带你走。”听得她下认识地吐出的两个字,穆玄青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一颤,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俯身要将她抱起来。
一身黑衣仿佛要融进四周的黑暗里,只是那双眼敞亮如星,因着她的行动,这会儿满眼都是体贴和心疼。
她不晓得这嬷嬷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晓得那碗药到底是能治她的病还是要她的命,但是,经历了明天这件事情,她才明白,这国公府里有人想要她的命,她不敢再冒险信赖旁人。
“你如何会晓得我出了事,你在这国公府里布了眼线?”侧目看了看窗外,她入夜时才挨的打,这天都还没亮,他竟然就已经晓得了,还来找她,“你快走,不能叫人晓得你来过这里。”
“我本也不是你熟谙的阿谁夏初瑶了,我是夏棠,沈临安的老婆。”被他这么一扯,背上的痛更加清楚,打了二十板子,又淋了雨,她还真不敢去想本身背上的伤口现在是甚么模样。
梦里迷含混糊的,见着的都是小时候的景象,她跟着两个哥哥翻墙爬树,吓哭过侍郎家的蜜斯,打伤过尚书家的公子。
后宅那些争风妒忌的恩仇牵涉,她畴前在威远侯府也见过,只是,畴前她只感觉,沈临安身边又不似她阿谁父侯那般妻妾成群,只一个夏桃也常被她几句话就恐吓归去了,她底子无需顾忌,更不需得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