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管家走后,凌无极师徒二人上了木板桥,桥边悬有铁链,在富强的荷叶丛中开出一片路来。
这方水空中积广漠,占了半个府邸大小,虽则半塘荷,但是在夏季,翠绿中菡萏与荷花欣欣茂发,当真人间美景。
那大族府邸下人满院,待凌无极师徒二人上马,赶紧有一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疾步迎了出来,拱手道:“凌道长驾到,有失远迎。”
最后一句话他一字一顿,说的慢悠悠的,又清楚非常。顿了半晌,传来三声“扑通”落水声,接着是一片惊骇的呼救声。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亭,凌无极往石椅上一坐,笑眯眯道:“还是乖徒儿见地博识。”
二人正说着话间,突听得有人声隔着起伏的荷叶传了过来,想是有人在那头泛舟湖上。
俏公子哥嗤道:“一头肥猪、一只死耗子,外加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也敢来跟我莫五陵分一杯羹?”
莫五陵突地靠近凌无极,小声问道:“你奉告我,这么高贵端庄的……美人,是凌无极阿谁黄花大闺女的门徒?”
只听一微哑粗糙的声音道:“五陵公子,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大师都是贩子,唯利是图,再说我的发起你底子就不亏损。”
管家带二人到了水上木板桥与岸的衔接处,说道:“凌道长与这位……道临时先在亭中等待半晌,我家少主马上就到。”
三人一起绕过百花石路,颠末曲径通幽,最后到了后院。
另一尖细的声声响起,“朱员外,五陵公子所言不错,姑苏谁还不晓得就你家的小妾三天两端往外边跑?”
凌无极毫不客气地拿起石桌上的苹果啃了起来,闻言含混不清道:“没错,你的抹额就是他送给为师的。”
这时,荷叶另一边的呼救声停了,有船桨相撞的声音,应当是有人来救了。
凌无顶点头,将银蛟的缰绳递到迎上来的小厮手里,这才拉着凌无衣的手,跨步出来。
他三人连番挤兑,只听得那朱员外突得大吼了一声,再没了声响。
管家做了个“请”的行动,说道:“我家少主一早传闻凌道长要来,当今已在后院等待多时,请随老朽前去。”
还不等先前的人接话,只听那清冷嗓音又道:“实在赵员外不懂的话也属普通,鄙人也不能逼着一头牲口懂为人之道。”
声音静了一会儿,那清澈声音才道:“二位员外,你们感觉死耗子和不男不女的东西,跟肥猪比起来能好过多少?”
荷叶中有一小巧亭,外型工致,雕有坐镇异兽的亭顶在荷叶中不时隐现。
那管家不着陈迹地打量了凌无衣一眼,倒是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朱员外:“你……你……”
凌无极:“有劳。”
凌无极:“………”
那俏公子哥笑意更大,回道:“不见长也必定比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短长。”
凌无极反问道:“这天下另有你玄机门不晓得的事?”
莫五陵赶紧叫道:“公主可犯不着跟我一草民讲礼,要真是如许鄙人还得跪下给你磕个头。”
凌无衣:“…………”
院中是一方水池,塘中有半池荷叶,恰是金秋,荷叶残落,数不尽的干枯莲蓬笔挺向上。
又一清澈的声音扬声回道:“鄙人吃不亏损是一回事,鄙人不想跟一头将近把我家船压翻的肥猪同事又是一回事。朱员外,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的事理你不会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