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
中间连着个书房,里头竹榻书柬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言琢闲逛着在里头看都有些甚么书册。
周氏来了兴头,“如何刺激?”
正和庶弟白士朋之妻张氏喝茶吃果子,见仆妇出去,皱着眉接过礼单展开一看,稀拉拉几样不上路的乡里鲜货和金石金饰小物件,不屑地往案上一拍。
张氏和白士朋两口儿在白府里是庶出,趁着二房这股发财的东风,混得比大房的正出还好。
那头张氏先忙活去了。
再皮笑肉不笑道:“你看看,你们老不来走动,本日也没提早打个号召,你们六婶这几日身子不好,在家将养着呢。那三个叔叔都不在家,北边的两个伯伯也不待客。
周氏的嬷嬷凑上来道:“说是要打理城里的铺子,那边被火烧了,先上我们这儿住一阵。连那二郎的傻媳妇儿都带来了!另有个甚么远房堂哥。”
“住我们府?那孀妇抽甚么风?”
现在一个河东一个河西,他白士忭的儿子也有求她的时候,想想内心就痛快。
“我看如许吧,早晨就委曲你们跟我们娘儿几个凑几桌,叫上我们府里你们几个兄弟一起喝个酒,大伙儿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端方,随便吃几个时鲜菜,如何?”
那头一早有人捧着礼单去报了白家现在当家的白士信之妻周氏。
倒是她身后一个瓜子脸的白净小娘子对着言琢微微一笑,叫了声“二嫂”。
“您现在但是财神爷,是尊菩萨!能不能遂人愿,还得看他们诚不诚恳,烧不烧香,您说但是?”
最后一句说得白翊脸都辣了,明摆着讽他靠色相攀富贾人家换银子。
张氏甫一见面就露了底,生出些怯意,再没那么鼓着气的放肆气势,懒懒对付着受过言琢的见礼,又家常问候几句。
芝芝先容,“这是五叔家的芷兰mm。”
跟着言琢过来的芝芝闻言“噗嗤”一笑,“予大哥,你认错了,这是五婶,是庶出的五叔家的太太。”
她最讨厌听到“庶出”两个字!
庶出如何了?庶出也比大房混得好,也比白士忭的孤儿寡母混得好!
芝芝本就是海城白家的人,她阿娘白秀清是大房的嫡女,是以毫不客气叮咛着下人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果子,一会儿送点心,把人教唆得团团转。
“家里连个拂尘主宴都没有,若传出去可真是要惹人笑话我白家没个端方了!
“我就说嘛,常日里装个狷介模样,没饭吃了还不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捧着碗讨上门来!好不要脸的!也不想想当年自个儿多放肆!”
公然,白馨兰再不喜好她,听了这话也对劲地眼睛一翻,“那是天然!”
张氏的笑几近变成箭。
言琢抿唇笑了笑,过来把白馨兰高低打量了一番,瞅着她的耳珰道:“mm本日这对快意耳珰,配上胭脂石榴裙还真是标致。”
白馨兰娇滴滴围着白翊废话一堆,白翊烦不堪烦,又不好和她撕破脸,乞助地看向言琢。
周氏鄙夷道:“你觉得他们就想打秋风住上一阵儿?心贪着呢,眼瞅着铺子没了,大郎没活儿了,二郎又是个吃闲饭的,三郎是个病秧子,可不得想在我们这儿找个生存出来。
张氏一席话说得周氏更加对劲,抹了抹眉,将那礼单敲了敲,对劲洋洋道:“让他们多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