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话还没说完,见毛先生就已跳脚,眼内暴露轻视笑意,伸手捏起一枚货币来,悄悄在货币上抠两下,又放到鼻尖嗅一嗅,扔回毛先生面前。
掌柜的尽力想一想,何家?听起来很耳熟,仿佛江南的玉石买卖做得好的,是有这么一家姓何的。
那农汉反倒是不经意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言琢走到柜台边,那毛先生眯起眼,“这位小娘子有何事?”
言琢下巴一抬,指着那货币道:“蚁鼻币与鬼脸币虽外型相仿,但斑纹大相径庭,蚁鼻币纹多“紊”字,上尖下圆,鬼脸币为“咒”字,两口较着,这清楚是蚁鼻币的模样,你却诓人说成鬼脸币,以诚为利,诚在那边?”
言琢晓得他是在探门路,答道:“家学渊源有,跟师学艺也有。”
那毛先生额头沁汗,弓腰道:“罗掌柜您来了!有人拿假货币来当货。”
那农汉见言琢此言,早已发觉不妙,悄悄抽脚要往外跑。
言琢随他进了一间专为珍高朋人打造的配房,看了看四周安插,仍和当时一样,可见,孟观只是换了人,其他都照着宝丰铺原有的模样持续。
说着表示小二送客。
店内三人同时朝她看过来。
毛先生虽没见过,却也传闻过这体例,脸顿时就黑了。
言琢听着那货币响声,又细细借着光看了看,出声道了句:“且慢!”
这时门帘一挑,里头出来个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留着山羊须,眯眼往言琢看来,“一大早的,闹闹腾腾在吵扰些甚么?”
掌柜眉毛跳一跳,口气大得很,一开口就是跟玉娘子学,就连他们都不常见到店主一眼呢。
小小年纪就会鉴宝的,无外乎是这两种学法。
他扎眼往屋内看了一圈,拿下两个玉摆件来,又取出一套鉴玉东西,“这两个你沽价尝尝。”
言琢手指着那堆货币,“这古币,先生可看好了?”
言琢明白他是考较她,接过那蚁鼻币道:“先秦楚国的蚁鼻币时,是铜范铸币法方才用到铸币上时,工艺尚不高深,真正的蚁鼻币,在边沿表面处常常有外溢的铜花。直到厥后铜范利用得越来越多,工艺越来越精,货币边沿才越来越工致。这些货币虽模样古朴,但边沿光滑顺泽,一看作工就不错,明显不是真正出自楚国的蚁鼻币。”
那罗掌柜刚在屋内已将外头争论听了个大抵,也不看那掌眼先生,只盯着言琢,“小丫头懂鉴宝?”
“银州何家。”言琢胡乱编道:“在家中排行第六,您叫我六娘便是。”
他见言琢不过是个小娘子,冷哼一声,“如果不做买卖,小娘子便请出去。我宝丰铺不是茶社儿,不接待闲客。”
农汉面色大喜,明显二百两已经出乎他料想以外。
毛先生眉毛一竖,眼冒寒意,“小丫头,你甚么意义?”
那农汉明显有些绝望,瓮声瓮气问道:“那能值多少?我媳妇儿说卖了必定够银子给我老娘看病了!”
罗掌柜眯眯眼,“是跟师学艺还是家学渊源?”
言琢晓得掌柜房间就在大堂后,能随时清楚闻声大堂内产生之事,也不再多作解释,只道:“我看您这儿招学徒,就来了,鉴宝甚么的,我还懂一些,实在是想跟玉娘子学运营铺子。”
言琢冷冷道:“你们如果现在赶了我出去,不出半个时候,你们二人都会被赶出去,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