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山不是个棒棰,只不过偶然候轴了些,在朝堂上却不敢有半点儿草率。不然哪怕是因其父的蒙荫,在天子身边也待不了多久。
从蔡府出来,就去了萧家。
“谢兄的意义是……让我上表去官?”他尽力想保持心平气和,但是俄然发紧的嗓子不给力,让他这话一说出来突变成了寺人嗓,高亢锋利。
没等他下车,他的贴身小厮清风和明月一个挑帘子恭迎郎主下车,另一个已经撑起了油纸伞。
谢显是谢家嫡枝血脉,自小便有才名传出,年纪二十岁就已经任了天子身边的黄门侍郎,天子对他的爱好更是世人皆知。
但谢显此人,虽看着病弱,气质温润,却老是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特别他身后是世家之首的谢家,萧宝山内心总有股子畏敬,不太敢靠近往上凑。
偏那谢显隔路,和正凡人不一样。恐怕别人晓得他出身崇高似的,十几岁就以文发声,说甚么不以家世论豪杰,看不上同为世家公子的,周遭来往的全都是豪门庶族――
谢显只当没瞥见,轻描淡写地把来意给说了,公然萧宝山强挺精力待客的架式已经垮了,嘴角抽搐,看上去竟非常委曲。
“求谢兄救我。”
这些年天子就看世家不扎眼,没少汲引豪门庶族,封官封侯,仿佛和世家别着劲儿的打压。
“这这这、这就是我后宅的一点小事,竟劳陛下如此操心,我……惶恐之至。”
世家,讲究的就是出身。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他们的身份,最起码也是个著作郎,如果会写个信问个安然,那直接就是秘书郎,都是六品的官,面子又安闲。
“不能不管。”他语气很有深意。
两家都在城外,不过蔡家在南边,萧家则在东北边,天子赏的府邸。相隔并未几远,不过一来他体弱颠簸不得,二来牛车本来也慢,硬是晃晃铛铛半个时候后才赶到。
世家后辈多不待见谢显,可吊诡的是他走到那里代表着的又都是世家。萧宝山与谢显同在门下省任黄门郎,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很有几分畏敬谢显。
“谢兄?”萧宝山双目含泪,把他当作最后一根拯救稻草,咋的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卡的人这口气不上不下的,要憋死小我儿啊!
谢显沉默半晌,不是很想发言。
是以本日谢显俄然来了,把萧宝山给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脚都不晓得往哪摆了。
你说陛下咋那么闲,他的家务事――芝麻绿豆大小,也值得把身边最对劲的宠臣给派出来?
他就是再没有政治敏、感,这么难堪的时候谢显来了萧府,想也晓得不会是功德。
出错啊!
哈?
他到时已然是下午未时,阴天飘着毛毛雨。
毕竟与豪门庶族出身的分歧,身后是全部谢家,谁也不知伸谢家究竟对谢显是个甚么态度,倒是不好将人给获咎苦了。
不是清风明月生来有多会服侍人,主如果谢显自小身子骨弱,别人没事儿,他一阵风就能风寒躺上个把月,胎里带来的病弱之症。
此中不舍之意,相称溢于言表。
就不能当没听到没看到?
萧宝山傻眼了,这甚么意义?
从他爷爷到他爹,个个英年早逝,主家就靠个病歪歪不晓得能活到哪年的谢显撑着,他就投天子所好,做起了天子的喽啰,为自家谋个好出息?要不要这么没底线,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