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劈面就是一张紫檀方桌,两侧是镶嵌了理石靠背的太师椅。桌子后还立着一张高脚长案,案板上供了香炉。香炉后是一副中堂,许是有些光阴了,纸张微微有些泛黄,上书四个大字,“忠君卫国”!
铁夫人拉了小米进了正房大厅,侯府世代繁华,功劳世家,当家老妇人理事的处所,可不是陆家那小小的堂屋,又待客又充当饭厅的斗室间能够对比的。
刀嬷嬷快手快脚的点了三炷香递到铁夫人手上,不想铁夫人倒是转交给小米,“小米,这是我们铁家开府的老侯爷亲手所书,你施礼上柱香吧。等年底开了祠堂,我再带你去给历代先祖叩首。”
他们天然听不到铁夫人那句话,就是听到也不会信赖,齐齐猜想铁夫人病重,连路都不能走进府了。
侯府里世人也是这般猜想,可目睹马车门翻开,铁夫人被搀扶下来。固然四五年没见,她两鬓已经斑白,但气色却很好,眼角眉梢的凌厉和结实半点儿没有减弱。
铁夫人忍着心疼,硬是没有改口。
“是,娘。”
铁平从速把手里的柳枝扔进小丫环端的水盆,然后号召着几个仆人从速忙活。
“这就到家了,别把死活挂在嘴上。先跟娘回后院歇着,等你涵养好了,娘带你再四周看看。”
铁夫人笑骂道,“进了侯府的门,就听我的。不听话,就把你送归去。”
“不成,你随我去侯府将养一段,身材完整好了,再出门也不迟。如果想你三哥了,让人去请他到侯府陪你一起住。”
铁夫人牵了小米上了软轿,小米不安闲的扭扭身子,抱怨道,“娘,走出来就好了,我坐肩舆晕得慌。”
“去吧。”
小米从速恭敬接了畴昔,刀嬷嬷许是有些愣神,也没筹办蒲团垫子一类。小米没在乎,直接跪倒在地上,大声道,“铁家先祖在上,小女陆氏女,不测得老妇人喜爱,收为义女。身为半个铁家人,今后定然孝敬老夫人,帮忙义兄保家卫国。也请先祖保佑老夫人身材安康,义兄安然常胜!”
没有半晌,镇南侯返来的动静就传遍了大街冷巷。
写字的人许是铁家的某位先人,笔锋里浓浓的杀伐和铁血之气,看得小米汗毛直竖。
“哎呀,娘,不要啊!我听话还不成吗?”
进了二门,一起穿过冗长的甬路,石桥,足足走了一刻钟,终究进了一座院子。肩舆也悄悄落在了地上,“老夫人,到了。”
也不晓得她想到了甚么,低声在香炉前说了几句话,神采里有凄苦,但渐渐又放心了,变得平和起来。
刀嬷嬷这会儿已经半点儿不诧异了,自从老夫人,统统的叮咛都是为了这位天上掉下来普通的蜜斯,如果再看不出夫人把这蜜斯放在心间上,她就白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了。
这娘俩谈笑,但是把胎轿的两个婆子,另有护在一边的刀嬷嬷猎奇坏了。但她们到底还没忘了端方,脚下稳稳铛铛,又快又稳的直接奔了后院。
脆生生的女子声音不等落地,马车里就跳下一个绿衣白裙的女人,个头不算高挑,但身形非常和婉,皮肤白净,五官端方,最可贵的是一双大眼,微微弯着,眼眸清澈,灵动之极…
这是谁家的女人,为甚么唤老妇人做“娘”?
小米镇静极了,那里另有先前病恹恹的模样,但是铁夫人倒是关了窗子,把她重新按到柔嫩的靠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