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瘟疫病发之时,周身肌肤会起紫色的斑痕,如同尚未绽放的狼毒花,是以才得名‘紫斑狼毒’。”
奥秘的墓道幽深而烦复,像是没有绝顶。
行至溪流的上游,人迹垂垂罕至,各色草木却发了疯似的参天蔽日。
宛遥将绣鞋从水洼中抬起,若无其事地说道:“已经湿了。”
在她说到山贼时,项桓和宛遥都莫名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熟谙,跟着越靠近溪流的泉源,那种感受就愈发的激烈。
农妇闻言微怔,看着面前笑容轻描淡写的年青人,大抵是他的神采过于玩世不恭,反而让人不清话里的真假。
“诶慢着——”
“诶——谢就不必。”项桓俄然话锋一转,顺口问,“你可知这条溪的泉源是甚么处所吗?”
亲兵手里还摁着那短腿男,见状啧啧叹道:“你盗了墓还敢任凭棺盖这么敞着,真是不怕它诈尸啊?”
宛遥刚迈出来,足下便“啪嗒”一声,溅起了水花,她提着裙摆垂眸,如有所思地自语:“水?”
夹道还是逼仄阴暗,深深地通向上面,站在门外,一股湿冷的氛围从内里吹出来,有种苔藓与发霉之物稠浊的酸腐味。
仅仅只瞧成色,项桓便晓得这些东西代价不菲,他眸中一凛,神情间的防备之色尽显,语气突然凝重:“打哪儿来的,说!”
但他们两人故地重游的心机没有,满腹的迷惑倒是一大堆。
“如何会不晓得呢?我们这处所隔个三五年总有人抱病的, 我爷爷, 太奶奶都是死在病榻之上, 四周的村庄早些年另有个乱葬岗, 专埋如许的疫病尸首。大师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想,如准将军夫人这般的弱女子,八成过一阵便该一顿脚哭着跑出去了吧?
项桓与她默契的一对视,沉默半晌以后,二话不说地回身,叮咛亲兵,“走,去看看。”
短腿男身上带着备用的火把,项桓就着火折子扑灭了,在前带路。
暗淡跳动的光芒下,是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骷髅,浮泛的双目平视火线,他往骨骸所穿的穿着上一瞥,漫不经心肠说道:“本来是具女尸。”
骷髅头的两侧较着空了出来,项桓抓着一把钗环正要放出来,不远处听到他的亲兵猜疑出声:“这墙边还长了蘑菇……”
农妇摇了点头,“说是一个不留,不免有漏网之鱼,大师都是怕死的,谁又甘心坐以待毙呢?”
放眼一望,火光照出的空中微波泛动,竟浮着一层积水。
不过提到墓,他确牢记得白石寨的密道之下连通着一处墓穴,只是当年他们急着躲追兵,未曾细心察看过。
短腿男还瑟缩在地上,但是情感较着稳定多了。
沿着甬道走了半柱香,很快便到达了进入墓室的石门前,门早就是翻开的,借着项桓手中的火把,宛遥发明这内里的堆积的水更多,鞋子一划,还能拨出波纹来。
“项桓。”她皱起眉,指间握着一支金灿灿的发簪,隐晦地提示,“这些金饰不简朴。”
“我……我……”
亲兵眼睁睁的瞧见自家将军不过嘴角的筋肉微微动了一下,只朝身边的女人看去一眼,竟非常顺服地松开了手——百年可贵一遇的异景。
项桓只好无法地抿抿唇,“我等下来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