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急着练，我有要紧的事……”行至二楼客房的走廊，再不远就是她的住处，项桓拎着枪，亦步亦趋。
梁华是个热中于听奇闻异事的人，闻言身子往前倾，“宛女人晓得这类病吗？”
宛遥一头扎进水，留半个脑袋在外，底气不敷地低声说：“有……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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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你家的店又不是白住，担忧本少爷不付帐不成？”
她当即扒在浴桶边，“真的？”
“奴家不是这个意义。”风味犹存的妇人方才还人见人笑地号召买卖，现下不知怎的举止俄然蝎蝎螫螫的，“高朋别活力，小店粗陋寒酸，怕届时号召不周……”
她微微低下头，没骨气地说：“我不太放心梁至公子……”说出来未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点，但梁华原则上也不算甚么君子，只是他明天一系列的反应让宛遥感觉实在变态。
“就一会儿。”她把他钉在原处，回身去开门，又探头返来，“我很快就好了。”
这一脚踹得实在短长，门栓几近当场阵亡，只剩门板在半空摇摇欲坠。
那还真是高看她俩的爹了。
有钱人财大气粗，并且喜好一意孤行，加上丰年青女孩子在场，老是不想丢了面子。老板娘被硬塞了块足水的银锭，神采庞大地支出怀，只好命伴计筹措房间。
“等七月。”
等宛遥擦着头发慢吞吞的磨蹭到内里，项桓已把门轴规复原状，还顺手将那只大耗子支解结束，正坐在桌前洗他手里的刀。
宛遥无法且心疼地摇点头, 想伸手去摸他的脑袋，到底还是踌躇住了, 只拿出条洁净的帕子。
他暗自磨牙，腰间的小刀飞掷，“砰”地一声死死地将其钉在地上，一眼看去是个“大”字的形状。
他把雪牙枪平放在地上，一手撑着腮，思路恍然地看楼下巡夜的梁家侍从。
项桓望着木格后透出的微光，好半晌回过神，先是不安闲地摸了摸鼻尖，继而去抓着后脑勺，侧过身来回转了几步，又在雕栏前蹲下，显得无所适从。
项桓烦躁地挠挠头，“说甚么？”
项桓本来在后院练枪，半途让宛遥给拽了返来，推着往楼上走。
沉默半晌，倒是他先开了口：“姓梁的那废料的伤，另有多久能好？”
耳畔是叮咚叮咚的水声，和摇摆的灯火一块儿有节拍的闪动。
“那你鬼叫甚么！”
“干吗啊？我还没练完呢。”
门扉吱呀合上，吹来一缕纤细的热气。
项桓：“……”
“又不是瞎，晓得你店寒伧！”他大少爷脾气上来，倒是怼得分外不给面子，“我都不在乎，你瞎操心甚么？”
他顿时侧头道：“如何？”
“眼下就算出发，等赶回长安城门也早关了，与其在外甲等一夜吹冷风，倒不如歇息一日明早再走。”梁至公子人虽坐轮椅矮了一大截，气势上却不甘孤单，拍着负手对峙道，“我但是病人，本日累了一天，马车又颠簸，反正我是不会赶路的！”
梁华一再对峙，宛遥无计可施，虽总感受有些奇特，但一时半会儿又道不出以是然。不过转念一想，起码项桓跟在身边，应当不会出甚么不测。
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开口，宛遥揪着他的衣袖，吞吞吐吐道：“我……想洗个澡。”淋了一阵雨，头发贴着皮肤，黏腻腻的难受，她没忍住，只得找老板娘借了套换洗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