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围着昏倒的皇上转了几圈，问老王爷道：“那些人终究忍不住动手了？皇上如何没防着点，不是早说过了吗？”
已经八月末，热意稍退，垂垂有了初秋的气味。廓清的天，像是一望无边的碧海。院子里的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还是郁郁葱葱。
沈清如的小身板，平时抱他时候长些都会感觉累。现在怀了身孕，更不敢了。头三月还是伤害期，当代的医疗前提又不好，万一磕着碰到累着了，她到那里悔怨去。
沈清如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见华姨返来，问道：“宫里的人走了？”
陈国公下狱，朝堂上却比之前平静很多。
当落日最后一抹余晖落下，玉轮爬上树梢。夜色融融，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敞亮如镜的玉轮高悬，天空中繁星点点，像是晶莹闪亮的钻石，散落在无边的天涯。
沈宁若那边，自从顾府被围后，连续差了小厮给她送了三回的信，都是请她去顾府话旧的。
老王爷没有把昏倒的人放到床上，而是谨慎的放在了外间的软榻上。暴露一张青紫的脸，沈清如的脚步停下，呆了呆，道：“这是……皇上？”
让茯苓找出剪刀和纱布，沈清如批示着她替两人剪开衣服，上药包扎。
老王爷点点头，萧然又转头看着沈清如，“要把大嫂送去祖母那边吗？”
但是这一胎，格外的安稳。
沈清如刹时明白过来，“我让麦儿去请崔老来。”
成果小包子傲娇的一扭头，把脸埋进茯苓的怀里，只留给沈清如一个冷酷的后脑勺。
这半月来，她一向在忘月居养胎，很少出去。
沈清如和她当然没旧可叙，没有承诺。明天沈婉如就亲身上门了。不过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就被万总管劝归去了。
沈清如正筹算梳洗睡觉，窗户俄然被敲了两下。
两个暗卫已经不见了。沈清如见老王爷的锦袍也被染红了，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忙道：“祖父你受伤了？”
沈清如拿着一本传记，翻了两下，内心莫名烦躁，甚么也看不下去了。
用完晚餐后，例行一碗鸡汤。沈清如牵着小包子在忘月居的院子里遛食。
朝堂上仿佛没有甚么窜改。
沈清如浅浅一笑，悄悄又笃定的点头，“不怕，不消顾及我。”
沈清如听着头顶上的打斗声，心头微微暖。萧然这么一闹腾，氛围就轻松了很多。
麦儿玩上瘾了，要不是他们吃体味药，行云感觉，他也得倒在半路上了。
顿了半晌，感喟一声道：“皇上太轻易心软了。特别对宫家的人。”
沈清如上前握着麦儿的手，摆布打量了一番，见她没受伤，惭愧的问道：“吓着没？”
还冲沈清如嚷嚷，“大嫂你看看，这是不是假货？”
麦儿被唬了一跳，直到行云关上了窗户，才反应过来，缩着肩膀躲在沈清如的身后。
正宗小包子，本来在毯子上玩的高兴。见沈清以下床了，便晃闲逛悠的走到身边，伸开小胳膊，软软糯糯道：“娘亲，抱抱。”
萧然伸了个懒腰，语气随便，眼中却盛着比星空还亮的光彩，“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早些告结束也好，今后都城还能平静些。”
沈清如放下心，让华姨给老王爷倒了杯茶。
老王爷的目光看着窗外，矗立的身姿不动如山，语气平平道：“老是防不堪防，能忍到现在动手，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