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谙练的替冯乔套上了粉红色绣着花朵的小褂,外罩着彩蝶小披肩,手指谙练的穿过冯乔软软的长发,替她扎好了精美的小辫,又亲手拿着帕子擦净她的小脸小手。
冯蕲州握着闺女的小粉拳,哈哈大笑,一把把冯乔从被子内里掏了出来。
冯乔听着冯蕲州的话,反倒哭的越狠。
她还没有像几年后那样,为了给她送口吃的,被刘氏打的皮开肉绽,也还没有因为护着她触怒了冯妍,被送给了好色的程远侯次子,被他折磨的伤痕累累,最后生生跳了井,死的无声无息。
小丫头只比她大两岁,本还是甚么都不懂的春秋,恰好要装着一本端庄的安抚她。
等着服侍着冯乔吃了小厨房里送来的东西,又喝了药后,冯蕲州这才抱着冯乔走到窗边的软塌上,对着冯乔问道:“卿卿吃饱了吗?”
趣儿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边上,伸手拍着冯乔的背说道:“蜜斯乖哦,蜜斯不哭,趣儿去给蜜斯拿芋头糖奶糕好不好?王妈妈说了,此次的糖奶糕但是她亲手做的,奴婢尝过了,可好吃了呢!”
冯乔点点头。
冯乔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趣儿,心中泛着松快,眼圈固然还红红的,脸上却已经带上了笑容。
冯蕲州见闺女总算是笑了,赶紧抹了把额头松了口气,冲着趣儿道:“趣儿,你去给卿卿拿点吃的来,记得让厨房做些软糯的,卿卿吃了好服药。”
这头冯蕲州底子没心机理睬几个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比及把人送走以后,他亲身命人熬好了汤药,端着药碗返来的时候,就见到床上的冯乔不晓得甚么时候已经醒了。
一旁的趣儿在中间的确看不下去,见冯二爷带着茧子的大手替自家蜜斯擦泪时,擦的她面庞上皮都快破了,直接凑上前来一屁股挤开了冯二爷。
趣儿鼓着脸,含混不清的道:“人家哪有,蜜斯不见这几天,趣儿都瘦了。”
“那卿卿是不是该奉告爹爹,那天在济云寺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情?卿卿刚才说他们都欺负你害你,那些‘他们’,都是甚么人?”
她紧紧拽着冯蕲州的袖子,明显已经活过一世,明显早就不是孩子,冯乔却还是忍不住哭了鼻子。
“爹爹!”
冯乔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脸颊,拖着鼻涕笑出声来。
“爹爹,他们都想害我,他们都不喜好我!”
她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小嘴抿成一条直线,黑玛瑙似得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冯蕲州。
冯蕲州看着自家闺女傻呆呆不幸兮兮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忙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卿卿这是如何了,不熟谙爹爹了?”
仿佛要将宿世统统的委曲,惊骇,痛恨和无助都十足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