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不是静亭侯,那她弟弟就不是世子,她也不再是当今陛下亲封的乡君,她今后还如何吃喝玩乐,打马遛狗赏花?
班婳在做梦,这个梦很长,长到她醒来的时候,根本分不清这里是实际还是梦境。当她坐起家,看到内里挂着的珍珠帘,才恍然惊觉,她刚才是在做梦。
“嘶,”阴氏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眼门外,丫环婆子已经退出去了,现在屋里只要他们一家四口,“这话可不能出去胡说。”
班婳软趴趴的腰杆顿时挺直起来:“退婚?”
解气嘛。
静亭侯与儿子齐齐噤声,静亭侯把踩在椅子上的腿收了返来,静亭侯世子班恒把挽起来的袖子捋了下去。
金秋玄月,本是歉收的好时节,但是静亭侯却躲在书房里砸了好几样瓷器,嘴里不断地骂骂咧咧,看起来不像是侯爷,倒更像是个贩子地痞。
“乡君,”丫环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走了出去,“沈探花竟然来退婚了。”
女儿十三岁时,与忠平伯府嫡次子谢启临订婚,哪晓得临出阁了,谢启临俄然找到“真爱”,跟“真爱”私奔了。害得内里都在传,她家女人是个草包,连一个丫环都比不上。不然堂堂伯爷府的公子为甚么宁肯跟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私奔,也不跟她结婚?
“我的乖女,”静亭侯看到女儿披头披发,衣衫不整的呈现在书房,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乖女,咱不嫁了,明天爹去给买一打的面首返来,能文能武长得好,你喜好哪个挑哪个。”
天啊,不能跟人攀比金饰,攀比华服的日子有多么可骇?
“对!”班恒在一旁拥戴道,“我见他一次,就找他一次费事。”
厥后谢启临固然被找了返来,但两家婚事黄了,今后两家人也不再来往,差点没成为仇敌。
“做梦还能当真了,不短长能当天子?”阴氏在班恒后背上敲了一下,不让他主子婳呛嘴,“别怕,别怕,梦都是假的,我们家不是好好的么?”
幸亏静亭侯府的下人嘴快,不然到了明天,都城里的热点就会变成“静亭侯嫡女因退婚发疯,衣衫不整在家中疾走。”
“父亲,您别活力,儿子这就出去找人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