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却从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杨也走到阵法中心,站在那盲眼的老头面前问他,“你就是瞎葫芦?”
瞎葫芦却俄然冲动了起来,一反手就猛地抓住了大表哥的手臂,手掌上的力量极大,将大表哥的衣袖都抓起了一大片皱褶。
“为甚么……”
白胡子老头俄然心头一慌,就下认识地后退了一步。
只要那白胡子老头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忿忿地盯着瞎葫芦看,却并未上前。
然后他们就见火线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仿佛是有甚么东西正要从树高低来。
杨也还是不急不慢地走着,并不在乎他们是何反应,他们脸上既警戒又凛冽的神情他也全当没有瞥见。
“我受人所托,必然要带走你。”
瞎葫芦因为感到不测都有些愣住了,待大表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才又问他,“你是甚么人?我们熟谙?”
白胡子老头俄然惊叫了一声,就猛地松开了手,那只火把跌在地上,很快就燃烧了火苗。
树林里一片温馨,并没有人应他。
杨也问他,他却半晌未答,还站在阿谁阵法的中心。方才落在地上的星火和木头渣被扑灭,在地上燃烧着,收回淡淡的火光。那些火光从空中上晖映上来,落在他的脸上,却只能留下一片暗沉沉的火光。
接着便传出一个年青人的声音。
杨也扭头看向白胡子老头,双眼在黑漆漆的天空下显得更加暗中,就像一团稠密的搅不开的墨汁,不管如何的光芒落出来都能被吞噬,半点色采也留不下。
白胡子老头冷哼了一声,骂道,“别装神弄鬼,快滚出来罢!”
白胡子老头更加气愤了,嗓门突然进步了几倍,声音远远地传进树林里。终究惊着了那几只正在栖息的乌鸦,它们叫喊着扑扇起翅膀四散飞开,黑漆漆的树林里传来乌鸦啼叫的声音。
村民们皆被吓着了,纷繁后退了一步,四周一片沉寂。
“是谁……是它……”
这是瞎葫芦的声音。
“我不能走。”
杨也和瞎葫芦对话,全然没有把四周的那些村民放在眼里。
瞎葫芦火急地问杨也,然后不等杨也答复,他又持续说话,腔调却突地低了很多,有些严峻又有些期盼,但更多的是惊骇,惊骇绝望的那种惊骇。
“因为,这是商定好的。”
瞎葫芦的脸上闪过一秒钟的哀戚,杨也略晃了晃神。
“我不懂。”杨也是真的不懂,商定好去死?就算是殉情,杨也都没法了解,更别说这类了。就算这些村民承诺了甚么好处给瞎葫芦,杨也仍然不懂,人都死了,要商定来另有甚么用?
这类感受,实在令人不安又不爽。
其别人非常茫然地盯着那老头看,仿佛另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着就朝身后挥了挥手,大表哥立马会心,一步就踏了过来,帮瞎葫芦解开了绳索。
白胡子老头将手里的火把靠在那堆干柴上,跳动的红色火苗眼看就要贴上去了,就听氛围中俄然传来“咻”的一声。仿佛有甚么东西正敏捷地朝这边飞来,并擦破了氛围。
杨也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大表哥跟在他前面,面色如常,只是在那只火把将近靠过来的时候抬手朝空中一挥。
世人伸长了脖子,非常警戒地盯着那边看。
杨也看了他一眼,“我们当然不熟谙,但是这都不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