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宏才是个甚么东西,敢这般张着胆量同他说话,是活腻味了么!大郢立国二百多年,东厂设立开初就在锦衣卫之上,锦衣卫下的番子都由东厂随便调用,现在天子趁他离京,公开宠任高宏才,这类没脑筋的人,凭甚么来压抑他。
“本王今儿是特地来找公主的,厂公日理万机,现下估计在摒挡的西厂的事儿,得空兼顾,公主在本王府上,放心且住下。有甚么缺的少的固然提。”
定了放心神,晓得他已经清楚她的身份,话说她这条命还是他救的呢,固然不那么光彩,可到底也是究竟,唔了声道:“这么晚了,王爷是有甚么事同卫辞说么?卫辞是个妇道人家,不会说话,有事就等厂臣明儿个来再说吧。”
“那恰好,本王另有一事劳烦厂公,眼下另有将近两月就要过年了,本王奏请进京的章子就由厂公代庖了。”
陆渊听着她摆架子的调子,不免感觉好笑,人家都打哈哈绕弯子,她倒是顺杆儿揭旗,这招踩低捧高不知跟谁学来的,倒还学有模有样的,他共同着她,拱手弯身道:“公主谬赞了,服侍公主是臣的本分。”
傍晚时分, 陆渊急仓促的出府,只怕是宫里来了信, 若猜的无错, 应当是西厂那头的风声,天子要办西厂, 又汲引锦衣卫,不过是要限定住陆渊的权力。天子虽不谙朝政, 可还是晓得要将大权揽在手里。
狠厉的眸光稍纵即逝,代替的还是是温暖的面孔,陆渊笑道:“大人言重了,同为陛下效力,还分甚么你我呢。”
“病娇, 你瞧我这马面裙……”卫辞手里提溜着裙子, 只穿戴单衣就从屏风后出来, 见着面前的人一怔。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批示使大人来了,这头就都交给他了,咱家也好松快松快,郢都那头也很多事儿急着摒挡,就明儿出发吧。”
他怕陆渊一时昏了头,放手半道儿带她走了,那他的承诺还到哪儿去寻?
她大抵是想没到他会来, 衣衫不整,暴露乌黑的腕子,整片皮子露在外边,还是是那触目惊心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