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人闻声了,缓缓地伸出一只手,那手指细白细白的,当真是指如削葱根,比女儿家的还要都雅。

他想要站起来,可惜腰一软又倒回了床上。

男人先是将他黑布解开来,又把面具一翻开,提着个灯笼往南子慕的脸上照,他的脸上暴露既惊又喜的神采,忙唤另一中年男人过来:“快来看,是个美人。”

喝完一杯的南子慕又向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男人忍俊不由道:“如何,还想喝?”

李行之朝他一摆手,意义是让他走。他在那棵梧桐树下一却步,顺手操起一旁快秃了的一只扫把柄,悄悄松松一挥,扫下了一阵落叶。

面具是南子慕在路摊上猎奇买的,罩在脸上并不如何舒畅。

南子慕既是神仙,模样如何也不会差,迷离的桃花眼和灯火下仿佛渡了层薄釉的唇,因酒意上头而泛红的脸颊和耳根,叫人移不开眼睛。

只见那梧桐树枝上,又抽了新芽,嫩绿嫩绿的一小茬,还不但是一处。

他家侯爷惯是喜怒无常,你也猜不透他笑里是藏刀了还是没藏。

那矩形洞口太小,一次只能传出来一道菜,李行之内心有点堵,一边传菜一边道:“委曲你了,待会我让他们给你换间洁净屋子。”

他沉吟半晌,又道:“何况是我们对不起人家……他闹的那么大,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

迷含混糊直接闻声中年男人那越飘越远的声音:“这神药但是当今圣上赐的,说是就算是九天上的神仙也得着道,一次下去就能怀……”

里边俄然就有了动静,李行之瞥见了一块月红色的布料,猜想是那人过来了,和他仅一墙之隔地相对而立。

“不至于,真是老虎,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治不平他?”

南子慕点了点头。

“上边说是随便找个乡野间长的能看的哥儿,可你说那些乡间哥儿一个个嗓门极大,前次我一小我去,好险没被他喊聋,返来后还耳鸣了好些天。”

“应当是了,方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将他打晕了带走,没想到他连喊都不喊。”

李行之愣了几秒,直到那手掌在他面前不耐烦地晃了晃,李行之才把食盒翻开了。

但是怪哉虽是要叹的,却也没让这位侯爷多想,李行之打小不信鬼神,只当这树是抽了疯,接着踱步到木门前。

“李忠。”李行之正色道。

想着捏诀飞回终南山去吧,当下脑筋一团浆糊,又死活想不起来仙诀是甚么。

“荒唐。”李行之面无神采地说道,“侯爷府的待客之道被狗吃了?”

南子慕在黑布后翻了个明白眼,心说神仙说话你们如何听得懂?

南子慕又点了点头,就这么傻乎乎跟着他们走了,见他底子没有想跑的意义,两人把他身上的绳索都解开了,仅留着一根布条栓着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

“好好好,我们带你个能喝到很多这类酒的处所,如何样?”中年男人问。

屋里的南子慕心跳的缓慢,对他们口中的“神药”有个了大抵的猜想,他现在不止口干舌燥,姿势另有些节制不住的淫/乱,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就翻不动了。

“……”中年男人有点口干舌燥,有感而发道,“八成真是个傻子。”

他渐渐抬起酒杯,笑着看南子慕把一整杯酒都喝洁净。

三人转眼就到了侯爷府,一起通畅无阻地到了侯爷的寝室。南子慕被他们两人按坐在床上,中年男人利用他道:“哥儿坐,待会就有人来给你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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