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139章
王奶奶的家是一幢粗陋低矮的泥坯房，房门前的空位上，尽是枯草。枯草间有一条略有陈迹的路，这条路大抵是村里送饭的人留下的。方才“吱吱嘎嘎”推开东倒西歪的破木门，一股浓烈的臭气便劈面而来，我差点吐了出来，赶紧滕出一只手捂住鼻子。
妈妈不满地说：“我家这还算好的呢，有些人家，还用喂猫喂狗的碗送。”
送给王奶奶的饭，是用专门的一双碗筷，碗有些缺口，筷子也黑不溜秋的。我不满地说：“这么破的碗还能用吗？王奶奶年纪大了，划破嘴如何办？”
回到家，妈妈己从刘军送来的“节礼”中挑了一半出来，让我给姥姥姥爷送去。妈妈望着那堆“节礼”，难过地说：“我家给你姥姥姥爷家送了二十多年节礼了，现在终究轮到有人给我家送了，如果你爸爸还在，他该多么欢畅。”
印象中的曹爷爷非常高大槐梧，总说我太瘦太矮，连说话声声音都象象猫似的。因而，他和曹奶奶总密切地叫我“小猫”。可现在站在面前的曹爷爷，我差点认不出了，本来高大的身材快弯到地上了，背后鼓起一个大包。身上的衣服竟然另有一个补丁，这的确让我不敢想信本身的眼晴。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另有人穿戴带补丁的衣服！
姥姥推着拐杖己经下地，看到我，欢畅得象个孩子，罗里罗索地说：“海燕，快来看，你曹爷爷给我们送来两只小兔子。我家本来也有几窝兔子的，可惜前次被计生办的抄家抄走了，如果喂到现在，能卖几百块钱呢。”
在这个物价突飞猛涨的年代，真不知５０元够干甚么用的！
房间内很冷，独一的木窗房用一张破报纸堵着，风一吹过，收回“扑扑”的声音。就着内里的亮光，我看到床上头半躺着一个干瘪的白叟。白叟脸上刻满了核桃一样的皱纹，脸的色彩和身上那床薄棉被色彩一样，
王奶奶困难地向我抬了抬眼皮，重重感喟着，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不晓得是想笑还是想哭，感慨地说：“你是个好孩子，给送饭还跟我说话。之前他们送饭，都把饭倒在我的碗里就跑了，除了一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向来没人和我说话呢。”
望着那块补丁，我差点落下泪来，苦涩地叫了声：“曹爷爷。”
王奶奶喉咙仿佛收回一阵声响，好半天赋很含混地说了声：“你是谁呀？”
如果不是那满头的白发，我乃至辩白不出哪个是她，哪个是被子。那满头白发跟着窗外的风吹一摇一晃的，象一把枯草。房间里没有一点活力，要不是她间或收回的痛苦的嗟叹声，这的确就是一座宅兆。
铁笼内的两只小兔子才不过巴掌大，一边在笼中吃着青草，一边跳来跳去，非常敬爱，引得白叟们一阵垂怜的笑声。
我赶快说：“我是海燕，杨战良的女儿。”
但她茫然地望着我，明显己经记不起我是谁了。但当我把碗递到她面前时，她刚才半睁半闭的双眼立即收回贪婪的亮光来，竟清楚地说：“我己经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