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我是一朵飘零的花:东莞打工妹生存实录 > 第65章
固然早晨他加班,但到七点半,他又呈现在我宿舍里。因为有了昨晚的铺垫,明天坐在他车后比较放松了。一起上,我们还聊起了天。我才晓得,他本科学的是劳动经济,因为没有过硬的干系,分不到好的单位。大学毕业后,只好进了县城一家半死不活的国营水泥厂。每月四百多块钱,还不敷他用在情面来往上的,更不消说抽烟喝酒上的破钞了。身在乡村的父母供他上了大学,他毕业了,却还经常要回家拿钱花,他感受很对不起父母。
我更加红了脸,从速跑出宿舍,身后传来她们更猖獗的大笑声。
沈洲连宣称是,大夫将药包好,叮咛每天都要来换一次药,约莫要换一个礼拜。癌症的暗影消逝了,灭亡的气味阔别了,我内心的石头落了地,换一个礼拜的药又算得了甚么呢?
劳动经济?大学本科?经理助理?IE主管?深圳?广州?这些名词在我听来是那样陌生和新奇,全都是我和丽娟、李梅、红姐她们在一起时所不晓得的。我感受他的话给我翻开了一个全新的视野,我不由得把对这些陌生和新奇的名词的崇拜变成了对他的崇拜。
不消说,沈洲一天都成了她们讽刺的工具,乃至连周桂枝和珍姐也问他要拖糖吃。看着他在一群女人的围攻陷落荒而逃,不知为何,我感受内心如小鹿撞撞,不敢昂首看他。但每一次四目相对,我又感受甜丝丝的。
写着写着,昔日的统统都闪现在面前,乃至包含那家名叫“永新”的表链厂,我差点都记不起名字了。阿香她们,不知可好?另有亮光厂,吴少芬、罗小花、许娟、石辉等等,他们现在又是如何的境遇呢?打工糊口真是无法,因为不是来自同一处所的老乡,除了恋人,再好的朋友也有分别的时候,而那一别,或许就是永久不能再相见!
红姐乐哈哈地说:“他带我看病如何啦?做我儿子还差未几,儿子带娘看病,有甚么不对吗?你们这些人哪,净瞎想。是吧,海燕。”
为了制止伤口再往外排泄血,我右胳膊的挪动幅度不敢太大,如许擦起家子来就比较艰巨。好不轻易冲好凉洗好衣服,看看床头的电子表,己经是十一点了。宿舍的人还没有放工,自从进金秋厂后,第一次这么温馨。
大夫边找钱边说:“一百六十五元真的不算贵,如果去病院,他们必定会叫你做好多项完整不必在的查抄,如许的手术,毫不会少于一千块钱。”
我爬上床,因为平常大多要加班到凌晨,以是一时竟睡不着了。我想着近两年产生的事,想着刚才,想着沈洲,俄然产生了一种激烈的倾诉欲望。我拿出那本记取每天上班时候和包装件数的日记本,情不自禁地写起日记来。
我和顺地连连点头。现在他成了我的主心骨,我倦怠了近两年的心灵,终究找到了停靠的港弯。在东莞,我糊口中最首要的朋友是丽娟和陈刚。而丽娟,一向是配角,陈刚是围着她转的,我只是一个副角而己。现在,终究有一个男人体贴我、珍惜我了。
第二天醒来,女孩子全都向我道贺,还要我买拖糖,我有力地辩白道:“他只是带我去看病,真的不是拍拖。”
肩膀处放了药包扎后,固然另有些模糊的疼,但比起手术时的疼,实在是算不了甚么。而手术时钻心的疼,比起连日来的担忧和惊骇,更是算不了甚么。当然,这统统,都要感激沈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