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奇特。”
“……”
“殿下当场就封了一个秉义郎,还说要见见他,但没见着,据何大人说,他跟宗泽之女宗九娘一起同业,看上去很要好,十有八九要去磁州提亲。”
岳诚的态度是个谜,按理说,何栗保举了他,殿下封赏了他,他应当戴德戴德,他又是宗泽的将来半子,宗泽顿时担负东京留守,他应当站在朝廷一边,就算为民请命,也不能公开戳破他们俩的谎话吧,毕竟是给殿下筹钱。
“这匹马累坏了,用牛车拉到我家,喂点豆子草料,让爷爷照看半日便能规复。”
此来路途两百余里,快马加鞭一日便到了,见到赵构以后,照实汇报。
赵构有些难堪,看了眼厅堂两侧的臣子,清清嗓子回道:“岳三郎深得范公真传,天赋下之忧而忧,值得嘉奖,蓝珪,你再跑一趟卫州,宣布本王的册封,让他接任秉义郎。”
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朝廷毁灭以后,河南河北一片混乱,义兵、流寇、盗匪、签军交相稠浊,还传闻有人占山为王,初创了国中国,原觉得是讹传,没想到真有其事,大岳国想必就是这类环境。
蓝珪勒住马缰:“甚么来头不晓得,但确切传闻过,几天前,何栗何大人幸运出险,来应天府面见殿下,提起了此人,说此人虽是一介白身,却有一身忠肝义胆,曾经潜入北狩的俘虏步队中,劝说张叔夜不要绝食,并且何栗也是他救出来的。”
两人接了钧旨,一个去磁州,一个去卫州。
范琼在风中混乱了,一脸板滞的目送二人远去。
范琼神采一变:“殿下如何说?”
范琼越看越感觉奇特。
现在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安设费是岳诚出的,跟朝廷无关,朝廷从中剥削不说,还骗他们当夫役,无耻都不敷以描述这个新朝廷,谁还给他们好神采?
蓝珪也想到了这一层,便问:“那如何办呢,钱是不成能偿还的,已经运到应天府,交给殿下了。”
当时大部分宋人没有好马,范琼骑了一匹广西百色马,百色马耐力不错,但是身材矮小,四肢短平,广西人用来驮山货,走山路尚可,平原上奔驰是不太行的,一天三百多里地,累的口吐白沫,拿鞭子如何抽都不起来,看模样是废了。
没有战马,范琼徒步而行,那两个大岳国的金童玉女,兜兜转转的又绕返来了,扯着嗓子问他:“倒在路边的百色马是你的吗?”
“欸,不对,你不感觉很奇特吗,那鸟厮夹枪带棒的调侃朝廷,仿佛有点看不起殿下。”
村头不远处就是茂名山,山上金绿交叉,梯田纵横,成片的麦田一向延长到山下五六里,轻风一吹,麦浪涛涛,好一副乱世之景,可这里是相州府地界,历经两次金国南征,早就被糟蹋的不像模样了,哪来这遗世独立的武陵源?并且自打本年开春,满打满算下了不敷三场雨,有大旱的灾兆,别的处所的粮食发展迟缓,为何这里长的这么好?
在牛背上吹牧笛的女童便是雪骢,雪骢非常娇憨的撇撇嘴:“大岳国才方才建立,你没传闻过也属普通,快让开吧,别挡了本皇后的皇家牛车。”
范琼得知雪骢家里祖祖辈辈养马,当即扔给他们一串铜钱,让他们归去套牛车,把这不顶用的百色马拉到程岗村。
妙啊。
范琼无可何如的收起鞭子,环看四周,荒郊野岭的,连个驿站都没有,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