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人吗，人会像鱼儿一样的呼吸？
妈呀，鬼吧？
“难怪昨早晨他饿鬼投胎一样猛吃肉，唉，一眨眼，小屁孩成大人了。过些日子我回娘家一趟，我妈养了几十只孺子鸡，恰好抓几只给他补补。传闻孺子鸡配上中药，孩子发育期吃了有好处。”
灯亮。
“不是没事嘛，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咯咯――咯咯……”
水草摩擦他的脚掌；冰冷的淤泥从他脚指间冒出来；游动的白条鱼碰到他的腿，惶恐的四散逃开，有些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条条闪亮的银线。
“啪！”
一会后，张菊芬提了一桶水出去，神奥秘秘的对方文明说：“咱家小远长大了。”
对，挣钱！方远想到了一个能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掉在河里没淹死，还多了几个独特的本领，这让他又是欢乐又是惊骇。
方远尽力调剂着，很快适应了浮力对他的影响。
一只鬼头鬼脑的老鳖，躲在水草裂缝中，偷偷伸着长长的脖子，吐出一个个小水泡。
成了，这事必定成了！
不难受呀，就跟在岸上一样，方远睁着眼，打量四周――
方远没有开灯，却走得很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地上的篮子、边上的灶台、脚旁的水缸，翻开门，走到了后院里。
“好了，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方文明显显不想把儿子的将来设定的如此悲惨，他换了个话题，“菊芬，要不年底先把大姐家的钱还了？”
自如的走动了一会，方远渐渐展开了眼睛，他听会水的人说过，水里睁睛，眼睛会很难受，也看不远，就算河水很清很浅，最多也只能看清一两米的处所。
“啪！”
方远记起小书摊上看过的几本连环画《从大西洋底来的人》，书里有个叫麦克的，就会在水里呼吸。可麦克是一种类人生物，手脚还长了蹼。
找出最后的一块钱，方远仓促跑去村口小店，敲开门，买了一袋鸡蛋糕。
门关着，厨房间很黑。
不是只要猫狗早晨的眼睛才会发绿么？本身刚才开灯，仿佛一下就摸到了开关，莫非本身的眼睛在夜里也能瞥见东西？
“咕咕咕……”
方远试了好几次，这才肯定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就是本身的。
“门路？我们种种田、杀杀猪的人家有甚么门路？依我看呀，今后他也只能跟着我们杀猪了，他受不了这个苦也得受――”
方远双手一撑，踩在了坚固的水草上，一步步向河中心走去。
灯灭后，镜子里的幽绿眼睛又呈现了！
“唰！”
“哦――对对，小声点，不要孩子听到难为情，当年我妈说了我一声，我脸红了好几天。”
少年不知愁滋味，方远向来没有体贴过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此次，他的心莫名的忧愁起来，贰心疼爸妈的辛苦，又恨本身的无用。
灯亮了，黄晕的光充满了全部房间。
灯灭。
“还了债，就要考虑屋子了，现在再建一层，可不是前几年的价了，问过泥水匠，怕是一万还挡不住。”
……
方远抹了一把脸，脱了衣服，用湿毛巾擦擦身子，从竹竿上拿了洁净衣服换上，然后把脏衣服按在桶里搓了搓，晾在了竹竿上。
方远双手扶着桶沿，游移了一下，然后把头深深埋进了水桶。
天哪，他会不会也长蹼？那稳定成鸭子了嘛，多丢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