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奕正色说道,“三教贤人,莫不有师,三古圣王,莫不有道,尊师重道,是读书人的本质,我刚才所讲,与尊师重道并不违背,”他语气稍一和缓,“从速给掌院报歉!”
“托赖皇上洪福,”荫堂一下站了起来,“赏,两人都要赏,来呀,再拿两个金锞子,赐给戴梓,”他看看肃文,“肃文,便是第一个解出此题,那彩头,你当仁不让。”
宏奕拿起茶杯,悄悄呡了口茶,又笑吟吟地放下。
“嗯?”荫堂略一思虑,顿时明白了肃文的企图。
荫堂内心蓦地一惊,他看看儒雅俶傥、风采翩翩的宏奕,不了解的人还觉得是个公子哥,但是他这个隔了五服的六叔却明白,这个誉满朝野、深沉练达的“贤王”,倒是不好相与的主。
宏奕一笑,这小子好悟性,看来本身没有看走眼,他笑着对庄士敏道,“翰林院乃文气霞蔚之地,俊采星驰,人才辈出,掌院不如点一个来试答一下?”
但是,蒋光鼐却并不觉得意,他大声说道,“立国之道,以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干橹。治国理政,体天格物,遵的是贤人教养,走的是儒家大道,大道如晈晈日月,日月出则冰雪皆消……算术、历法、天文,虽是雕虫小技,耐久浸淫此中,必致败风移俗,偶然正道,……必致摆荡国本,应予拔除……”
“跟皇上的思路一模一样。”宏奕不由地站了起来,举起宣纸,“肃文答对了。”
荫堂与刚走出去的中年人对视一眼,却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义,那就是有这么个愣头青去刺一下宏奕也好,看看他到底念的是那门子经,两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宏奕。
厅堂里此时已是掉针可闻,待蒋光鼐说到最后,肃文已是明白了他的意义,不过就是孔孟之道才是正道,别的的都是傍门,儒家学说才是治国的底子,别的的都是末节。
“福庆!”荫堂却发话了,他一招手,阿玛顿时跑上前去,“让你儿子也一并答题吧,年青人,答错了,也可谅解。”
胡进宝也看墨裕一眼,“二哥这些日子的确神了,开药方、作诗歌,通算术,真不象之前的二哥了!”
“呵呵,”齐勒泰笑道,“王爷且慢,看他长得魁伟矗立,看模样也是个年青才俊,有真本领也未可知,何不让他一答?”
他本是个聪明人,宿世也在宦海历练多年,悟性是有的,他稍一深思,顿时明白过来,在坐的几近都是朝廷上有脸面的大臣,何况齐元燮答题失利在前,如果本身答得上来,那是要扫了很多人的脸面的,答题是小,招人妒忌是大,彩头是小,获咎人是大,这会给本身、给家庭带来灾害的,想明白此中的关窍,他不由感激地看了宏奕一眼,低眉扎眼跟着阿玛往一边走去。
金黄色的元宝收回刺眼的光辉,大厅里也是啧啧有声,群情纷繁。
“好,先用茶。”宏奕笑着看看戴梓,鼓励道,“敢作敢为敢试,就足觉得表率。”他的声音很大,响彻厅堂。
“门生刚才有些莽撞,”蒋光鼐朝庄士敏深深一揖,却又昂然说道,“但门生仍有话要讲。”
荫堂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转头看看四周,一招手,一个长随顿时走上前来,“去,把汪师爷叫过来。”长随领命仓促而去。
“启禀王爷,小儿不懂事,莽撞冲犯,主子罪该万死……”阿玛却急步上前,一下跪在了郑亲王面前,他急着辩白,神采变得非常惨白。